第40段(1 / 2)

你們既然不來找我,那我就去找你們!

齊月月瞄準侍衛手中握著朝地的矛頭,猛的一竄,穿透了自己胸口的另一端。

血口子不在安分與流淌的速度,噴濺出高高的血花,驚的幾個侍衛急急的跳開,扔下手裏的凶器,不知如何是好。

這邊正看戲的李妃聽到侍衛的驚叫,循聲望去,也看到了漫天的血珠子,彌漫在空氣裏,好像扯上了一層朦朧的血紗,將裏麵的人籠罩的朦朦朧朧。

沒想到,先想到死的不是腳下這個自己恨得牙癢癢的趙同生,會是一邊不痛不癢的小王爺。李妃被漫天的淡紅色血紗嚇到,捂住嘴呆在原地。

自己弄死趙同生,可以處理的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一個王爺,要怎麼處理才能不殃及自己的性命?

趴在趙同生身上正在解腰帶的侍衛一看這殿裏的狀況,連滾帶爬的跑出大殿,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這種血腥的場麵,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侍衛,加上在刑房的那幾年,也是頭一次看到。還是在一個王爺身上。武穆朝唯一的王爺身上。

怕是要天下大亂了。

小白的月白長衫,與小黑的緙絲黑衫子並列而立。

手中的勾命繩索和狼牙棒敲打著和諧的節拍。

“沒想到你這麼癡情。我記得我念在拘錯你魂魄的份上,私下裏告訴過你。你的命,隻有這一條了。若是再看到我們哥倆,就是你投胎的日子了。怎麼?你不想看著少主平安度過這一世了?”小白蹲□子,按住那正在噴血的口子。

灼熱的溫度,燙的他將收回了手。

“因為記得,所以知道我這麼做,你們一定會出現。”齊月月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腦袋越來越渾濁,那些前世的,今生的過往,一幕一幕的走馬觀花般的出現在腦海裏,混亂的自己頭都要炸開來。

自己很久沒有想起的老爹,伸出一雙長滿老繭的雙手,朝自己敞開懷抱。

一臉肉嘟嘟的可愛包子臉,扯著自己的衣袖喊自己大哥的北雪,戀戀不舍的瞅著街上糖葫蘆小哥身影,吧唧著口水。

一依靠在破廟的牆上,回憶自己孽緣時的一臉甜蜜的模樣。

還有,還有趙同生。

那個上來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趙同生。

那個半夜拿劍指著自己的趙同生。

那個給了自己兩拳的趙同生。

那個在書房裏題字作畫的趙同生。

那個自己不小心親到的趙同生。

那個教自己春宮奧義的趙同生。

那個同意自己在上作亂的趙同生。

那個,對了,他經常寫的那副字叫什麼來著。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多應景的詩,簡直就是為自己寫的。齊月月想著,嘴角都忍不住的上揚,扯出一個掛滿了血水的笑容,看的捂嘴發傻的李妃徹底崩潰,大叫一聲,倒地不起。

“小兄弟,走吧。你看,那些欺負少主的人,都不在了。我們哥倆也就不能幹涉過多了。畢竟上頭都是有規定的,做的太明顯了也不好交差。你對我們少主的這份情誼,我們都看在眼裏了。閻羅王那裏,我們會給你求個好胎的。”小白高高舉起狼牙棒,對準齊月月的頭猛的一擊。

胸口的血窟窿依舊在噴湧著血液,不過顯然已經勢頭減弱,大有消耗殆盡的趨勢。七月月摸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胸口,望一眼地上躺著的小王爺的殼子,幽幽歎了口氣。

“對不起啊,讓你死的這麼慘烈。”

小黑將繩索困在齊月月的手腕上,牽著他走出大殿。

路過躺在血泊裏的趙同生,小黑遲疑的停了一下腳步。

“你不再看一眼嗎?”

“有了這一眼,就會有第二眼,第三眼,每多看一眼,我就多一分不想走。這是何苦,我知道他可以活下去了,這就夠了。這世上,沒有什麼事可以壓垮他的。除了那些畜生做的。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你看,我很沒用,對不對。”

小白拍了拍齊月月的肩膀,和小黑使了個眼色,默念咒語,一人一邊,架著齊月月騰上一陣煙霧,朝著地府趕去。

小王爺的命格薄上,今日,是壽終正寢的好日子。

齊月月看了這麼多人的命格薄,唯獨沒有看自己的。

若是知道是今天,他一定會多抱一抱北雪,給他講完《西遊記》的故事。一定會早點救出一依的寶兒,讓她重新振作,為了兒子堅強的活下去。一定會多陪一陪趙同生,纏著他多畫一幅畫。齊月月覺得趙同生在作畫的時候,整個人都輕鬆許多。隻有在那個時候,趙同生的內心,才是真正平靜吧。

這一世,同樣有太多自己沒有完成的遺憾。齊月月很不甘心。

閻羅殿外的冤魂,依舊魂無所依的飄過來當過去,齊月月徑直的穿過其中一個魂魄的身子,腦後的雞皮疙瘩噌噌的往外冒。

“這是魂飛魄散後的冤魂,經過百八十年的怨念,重新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形。要是想要投胎,還得這麼不人不鬼的繼續上個幾百年。才能湊齊一個完整的魂魄。”小白耐心的為齊月月講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