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這老道話還沒說完。
果然，無塵話鋒一轉，突然問道：「我這倆孽徒上次不小心丟了個燈盞，不知小道友有沒有見過？」
蘇靈：……
該來的還是來了！
盛澤在蘇靈身後淡淡開口：「沒見過。」
無塵張了張嘴，狐疑道：「確定？」
盛澤抬了抬眼皮子，目光平靜無波地掃過無塵。那深邃的雙眸中明明什麼情緒都沒有，但又莫名給人一股無言的壓力。
無塵皺了皺眉。
——這是做慣了上位者的人，才能養成的獨特氣質。
盛澤打了個哈欠，懶懶道：「那盞燈我不知道去了哪裡，但我上次瞥了一眼，看到了底座的花紋。唔，沒看錯的話，那似乎是地府的式樣吧？」
盛澤似笑非笑地豎起一根指頭晃了晃：「地府的東西，並非是人間可流通之物，或許是哪位大佬把它收回去了吧。」
無塵的表情嚴肅了些，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盛澤，試探道：「這位是？」
盛澤咧出一口白牙，驕傲道：「蘇靈人生有限公司的外勤，兼司機。」
無塵：？？？
老子信了你的邪。
堪堪把照邪燈的事情給糊弄了過去，眼看無塵去研究那梅花腳印了，蘇靈才悄悄地湊到了盛澤的身邊，好奇問：「那燈真的是地府的啊？」
盛澤含著笑：「嗯。」
蘇靈繼續好奇：「那地府的東西真的不能流入人間？」
「唬他的。」盛澤低頭看了看蘇靈，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彈了下他的腦門，冷冷道，「還不是因為你幹的好事。」
蘇靈委屈地捧著腦袋：「那也不是我故意拿的啊，是燈自己跑過來的……不行不行，要不還是還回去吧。」
盛澤搖頭：「你不是已經給了明珠？何況那燈已經生出了神智，給出去也還會跑回來。」
「這麼智能啊……」蘇靈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
盛澤：「……猜的。」
「小道友，你看這腳印是從何而來？」無塵出聲，及時打斷了蘇靈的追問。
蘇靈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走過去分析道：「這是貓爪子吧。」
盛澤無聲地鬆了口氣。
「老朽聽說，黑貓體質特殊，最易吸引邪靈上身，這次恐怕也是黑貓作祟。」無塵撚著鬍子，琢磨道。
蘇靈攤了攤手，提醒道：「屋內沒有怨氣。」
無塵皺眉，環顧四周，喃喃道：「若無怨氣，並非害命。但這不可能啊……」
蘇靈看著無塵認真思考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沒出聲。
無塵越想越糾結——如果錢多是死於非命，屋子裡就不可能這麼「乾淨」；但如果是壽終正寢，沒道理錢多身上還有這種圖案……
小道士們眼看師父神色越來越猙獰，不由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擔憂道：「師父。」
無塵頭疼到幾乎炸裂，不知怎地，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抬頭，終於想起了身邊的蘇靈。
蘇靈接收到疑問的目光，也奇道：「要想知道錢多的壽數不是很簡單嗎？借生死簿來看一看就好了呀。」
他也不懂，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這老道糾結了這麼長時間？
無塵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一聲：「說的簡單，生死簿，如何借？」
蘇靈理所當然道：「問鬼神啊。」
無塵搖了搖頭，看向蘇靈的目光帶著同情：「生死簿由判官掌管，非閻王鬼王不可借閱。你請個小鬼來有什麼用？」
蘇靈歪了歪頭，更覺莫名其妙：「既然這樣，那就請鬼王來好了。」
無塵快被氣笑了：「這位道友，你是不是從來沒請過鬼神？那鬼王是何等人物，怎會輕易來人間？一般的問鬼神，無非就是請個千年遊魂罷了。莫說鬼王，就連判官、無常這樣的大神也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