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麽不趁我昏倒的時候離開?你現在沒有躲避我的機會。」她抿嘴說。
「不逃了……」她捉緊淩空的手道。「因為我是一隻甘願跳進陷阱的愚蠢兔子,逃不掉。」
「好像說成被我逼迫的!」撥開任雅左眼上的烏發,霜的臉色稍為收歛,「沒這回事。」
因為眼前人的視線落在失去的眼睛,任雅勉強扯起嘴角,「霜……我不要你同情,不要你施舍,不要你內疚。假若你因為這些而感到罪垢,選擇永遠陪著我,我倒不如現在放你離去,那麽大家都不會痛苦。」
「你確定我會這樣想?」
她笑了,笑的詭異。
「我、我又不是你肚裏的蟲子,我怎會知道!」被反問的任雅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她口不對心,霜特意捉弄。
「早知道被你討厭,我就用不著違逆彩雲的命令而與她翻臉,更用不著為你擔驚受怕,一切都是我自己多心。既然如此,我還是回宮向彩雲請罪好了,若再留在你身邊,隻會自討沒趣。」
任雅生怕霜離去,忍痛撐起上身,急忙開口,「我沒說要你走,你可以為我而抗命,我亦可為你而死,霜呃……」當她想連名帶姓吵嚷時,她驚覺原來自己不知道霜的本名。
「總之我不準你離開我,我真的沒有強迫你!」
盯著任雅額上的水珠,心底不其然抽痛。
果然,她開不起這種玩笑,現在痛在己心,真是自作孽!
「霜溟,是我的名字,好好記著。」
聽到霜的話兒,任雅倏地露出呆憨樣子,過後臉頰緋紅點頭。
「沒有人可以強逼我,隻要是我想要的,我必定用盡方法得到。」她小心翼翼摟抱任雅,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你這輩子別想逃離我的掌心!十多年來,從沒有人可以令我情緒如此波動,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但,我隻是個累贅。」任雅低頭檢視霜帶傷的手道。
霜收緊雙臂沒有說話,不一會,輕喃:「待你情況好轉,隨我回都城好不好?」
「把爹和冬兒都帶上行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該要考慮你爹是否願意同行!」
「接下來有想過去哪?」露撇頭盯向旁邊的彩雲,順便為她斟了茶。
李將軍離去後,她打算纏上秋月一整天,可惜她若有所思,即使找到秋月又生怕自己的情緒影響氣氛,所以她隻好拉著露陪自己到菜館用早點。
「要走也走不遠,況且我不會再選擇在這裏逗留……或者,往南走也說不定!」
「那乘船往南下吧!既快捷又不怕顛簸,而且南方裏州天氣暖和,適合你這個虛弱身子。」吃了口粥,露補充句,「霜要求留在東木城,所以不與我們同行,雷則說要看看情況。」
「我早已猜到,霜想待在任雅身邊多久都行,我不便打擾她們。至於雷,我聽說麗娘無條件讓青煙踏出夢回樓,不過青煙還沒回覆。」
「姐妹倆的事恐怕沒那麽簡單,我們這些外人還是當個旁觀者好了。」
「嗯……」她點頭認同,「距離中秋還有一段日子,你和霞有甚麽打算?」
「我們商討過了,她說小仙要跟著你,所以她若要黏住小仙惟有與你同行,而我亦不喜歡獨自上路。」
彩雲知道她們替自己擔心,有點過意不去,「抱歉把你們的時間也奪走。」
露拍著彩雲的肩膀道:「你再不走,令我減少遊山玩水的時間,我真的會有怨言!」
三天後的金輪乍現,雷和霜把彩雲等人送到渡頭,渡頭上人影疏落,乘船南下的人隻有彩雲幾個,所以她們對主子的安全沒太大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