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成了世俗權力與道門之間溝通的門戶。”
守謙穩定地踏上樓梯,漂浮的火星在他身周自動繞行,一簇簇明淨而璀璨。若是忽略那灼人的高溫,不啻於一幅精致的畫卷。
而白羽顯然保持著沉默,她再次開出“坐忘無我”護住周身,默默等待心法切換的時間。
“可惜我等修行人,數千年來,隻想守護紅塵內外相安無事,卻總有人試圖染指並不屬於他們的力量。從始皇帝開始,曆朝曆代,莫不如此……現在,‘末法時代’終結,‘覺醒者’大量出現,他們也不會再接受修行戒律的約束,將來會發生什麼,真的難以想象。”
遠處,轟鳴的火炮聲交織成虛無的背景,白羽安靜地傾聽著這場敘述,冷笑:“將來會發生什麼,從現在就能看出來了吧。”
守謙一怔,依舊苦笑道:“昔年封神一戰,是以無數道統沒落的代價,定下了紅塵內外相安的戒律。從那之後,不會有人敢在世俗中亂用神通,驚擾庶民。那些膽敢依仗神通為非作歹之人,天下共擊之。為了守護這份戒律,自兩千年前傳承下來的門派,都付出了不可想象的代價。如今這份戒律不守而破,又出現了如此之多的覺醒者。恐怕第二次封神之戰已經不遠了……”
“總有人會覺得,隻要是力量,就得掌控在自己手裏才放心,不能掌控的隻有徹底抹殺之。”白羽鋒利的冷笑穿過熾熱的空氣,消散在虛無裏。胸臆中被爆炸衝擊的氣息,依然沒有平穩。
守謙頷首苦笑:“可我輩修行者,最高的追求是羽化飛升,太上忘情。自古都有隻修道心而不修術法的前輩高人。沒有人會把對紅塵中修得的力量放在首位。如果修行人這麼做了,他也就永遠失去了超脫的機緣。”
白羽失笑,“那守謙道長何苦來趟這渾水?”
守謙明淨的眼眸中掠過的是純粹的堅定:“那是跳脫出輪回的仙家,才能做到的。他們不做到忘情於人間,也無法超脫輪回。守謙既身在紅塵之中,妄言太上,豈非魔障?”
白羽撫掌而笑:“那守謙道長脫困之後又當如何?”
“該當如何,便是如何。”守謙含笑應答,溫潤的眉眼沒有絲毫動容。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出現了困難就可以輕言放棄的,要做那一件事沒有苦難呢?就算前途未卜,阻礙重重,又能如何?
此刻他們已經走到樓頂,一場爆炸之後,劇烈的燃燒騰起濃濃的黑煙,已經聽不到樓頂上還有活人的聲息。不過,留在樓下的守謙都沒有大礙,樓頂上兩個道士救一個薛自雪,總不會出問題。
白羽和守謙都不再使用臨時發配的微型通訊耳麥。此刻相互對視了一眼,白羽提劍指了指頭頂的水泥板,道:“還請往後讓一讓,我開個天窗。”
守謙依言後退三步,留下一人身的距離。白羽漫不經心地用劍尖劃出一道十字光弧,中心被烈火烤軟的瀝青,已淅淅瀝瀝落了一地。
騰身而出,放眼望去,一片熊熊火海!
熾烈燃燒的大火中,隱約傳來數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將軍!”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表達一些東西,可惜筆力有限,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也不是千言萬語能說明白的……姑妄言之,姑妄聽之吧
關於守謙那句“身在紅塵之中,妄言太上,豈非魔障”做一個小注——
隻有超脫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存在,才有這個資格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反而是一種大慈悲。就像經典的“草—鹿—狼”問題,隻有生態平衡才是生態共榮的基石。這隻是“已萬物為芻狗”的一個很小的例子,放到人類社會也是一樣的。有超能力的人反而不應該輕易擾亂世俗秩序,不然絕對會出大亂子。就像人類試圖保護鹿而獵殺了狼,最終草場退化鹿也滅絕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