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但很快恢複了平靜,“我知道……塔矢為了跟佐為對弈,付出了那麼多……我明白……”
“不是這個問題,”詩織打斷進藤的話,“我希望你讓佐為下完這盤棋,從頭到尾。”
“唉?你……什麼意思?”
“拜托了。”詩織欠身,皺緊了眉,有意無意地看著佐為,他還不理解她的心情,不了解她的心意。
林宣不再出聲,看著進藤疑惑而舉棋不定的神情,沉默著。詩織的話會起作用嗎?如果這次真的讓佐為出手,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恐怕再也不是她們所能預料的了。
章節十二
整個廣闊的宇宙,讓人不明白的有許多,最初的物質,銀河、星雲、星體,與未知的未來,歸根究底,便是雞與蛋的誕生先後次序問題。有時候,這跟世界上為什麼會誕生林宣這種生物一樣難以明確給予答複。她像普通女生一樣誕生在一個平凡的世界,像一般人一樣長大,遙想那算命先生還說她前世曾母儀天下,汗死了她老爸老媽。然而,詩織可以斷定,那算命先生絕對是無證之輩,林宣這個摸不著看不透的生物,絕對是那刁蠻任性惟利主義見死不救的啥門子精轉世。
這個世界,存在著太多的未知。自從昏迷狀態清醒過來時,慘白的天花板,一大群護士醫生圍在病床四周,頭痛,無法思考。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陌生的國度,陌生的城市。頭部是緊纏的繃帶。她是失憶了?“她”是失憶了!詩織一時間完全失去了方向,縱然自己擁有超群的外語天賦,她才16歲,無法適應周圍那些同齡人的語速,她無法接受那張臉,碧藍的瞳眸,白皙的肌膚,她所引以為傲的杏眼朱唇,自然靈巧的東方美,蕩然無存了。
經過書店,一眼瞄到了雜誌上那張熟悉的臉,對詩織來說,完全是個意外。塔矢行洋名人……嗎?她所在的世界原來並不陌生,隻是,她所在的角落,離他們太遠太遠,不可望更不可及。
此後,她將全部心思都用在學習各門外語上,特別是日文。一年的時間,便通過了日語“托福”考試,來到了日本,並以交換生的身份步入了葉賴校園。同時,又驚喜地與同患難的林宣會師。
過往的一切在詩織腦海中閃過。她竟有些犯困,看著坐在會場角落裏一聲不吭的林宣,進藤光也開始了他必須付諸的一戰。佐為呢,提著折扇,一收一合,直到將一切該擺或不得不放的定式考慮了一遍後,義無反顧地下達了戰令,九星天元,縱橫之間,360處點點沙場,任由他調兵遣將,任由他血雨腥風,即使是微妙的變化,都無法逃過他的視線。從一開始,他便總攬全局,看透了局勢的發展,居高臨下。
歎氣。詩織撚著小碎步走到林宣身邊,坐在她身旁,蜷起身體,再歎氣。閃動著微波的眼光不斷遊離。
“宣……你不擔心塔矢嗎?”輕輕地,她推了推林宣的胳膊,有些低聲下氣賠禮道歉的感覺。
“擔心又怎樣。從一開始我們不就知道結局嗎?”林宣冷聲冷氣的,聲色中不帶一絲煩躁,也沒有一點戲謔。
“既然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所有的結局,你就不覺得悶嗎?”詩織奮起反駁。
“他們不過是被創造出來的人物,他們的感情甚至也是被設定好的。需要我們付諸情感去相待嗎?”林宣將雙腿鎖起來,整個人像猴子一般坐在課椅上,下巴磕著膝關節,若有所思。
“所以你總是輕薄地戲弄他們嗎?就像一陣風一樣,吹來時涼爽可人,離開了,就什麼都不會留下……”詩織的心在隱隱作痛。她望向那邊正在奮戰的兩人,心緒開始紊亂。最終,她終究還是沒能贏了這場賭局,她無法向林宣證明什麼,進藤注定要在這場對弈中敗北,她可以蓄意改變進藤的抉擇,但佐為卻無權插手他的成長中的每一戰。這是佐為放浪千年的答案,他至今還未意會,她明白,他很悲哀,懷著那種執念,每每伸出潔白如玉的纖細手指,卻永遠無法再感受到執子的冰涼觸♪感,那種哀愁,他卻一直用可愛的笑臉掩飾著。何時,她能夠傾聽到,這個眉目如畫的男子,在獨自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