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扭頭向後看。周圍難免起了一陣騷動。最難以理解的高永夏,他滑落了手中的棋子,抬頭看著進藤。這個家夥究竟在看著誰,期待著什麼,站在他身後的,又是何人。一直以來,他總有這種莫名的疑惑,無從說起卻似乎確實存在。
“進、進藤君……”記錄員思慮了片刻,終還是小聲提醒了進藤,卻很直接地被他無視,“進藤君,現在是比賽……”
“佐為……”像是太過於無助,進藤失神地喊出這個名字。差不多已經一年了,卻依然無法忘卻。他還是無比在乎著,期望有一天自己睜開眼睛,身邊便是他溫和的笑容。腳下的塵土隔著時過境遷的悲哀揮霍了幾何思念,他一刻不停地忙碌,害怕一停下來,整個世界便會因為脆弱的愁思而頃刻間崩潰。
佐為,你還在嗎?……還在,看著我嗎?
“……”進藤全然不顧身邊那盤未下完的棋,推開椅子向外麵的大棋盤奔去,感覺告訴他,有個人他放不下的存在就立於那個方向。
塔矢與阿社隱約也感覺到周圍的騷動。阿社極力讓眼睛注視的盤麵,思緒卻飛到了背後,他們不知道,下一步事情會如何發展,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取舍,如果進藤光真的有什麼事能夠比這場比賽更加無法忽視的話,這一切的是非,也由不得他們來辯駁幹預。
“進藤君!……”
這算是中途棄權嗎?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有幾個前去追趕,留下來的,除了高永夏仍看著棋盤一言不發,別的都在焦慮地私語。
棋盤上的每顆棋子依舊躺在縱橫之間,這回是一盤漂亮的棋,高永夏不想放棄。他隻是靜坐著,等待著事態的微妙發展,如果就此完成這盤棋,恐怕太無新意。進藤光這個人,滿足了他太多任性的欲望。高永夏的嘴角抹過一絲莫名的笑意,他一手托腮,然後慢慢閉上眼沉思起來。
日本選手中途離開。這個消息並沒有立刻傳達到所有觀眾的耳朵裏,但大棋盤上遲遲沒有動靜,免不了場下一陣騷動。
“混蛋。進藤那家夥怎麼了?就算是想對策也不該這麼久啊!再說這一子他沒有退路,也不存在懸念。那小子腦子秀逗啦!”和穀在場下憤憤地罵。伊角也很是疑惑。
“出什麼事了?這裏的人好像都在發牢騷。”詩織突然衝到和穀麵前,“進藤的形勢很不好嗎?”
和穀歎了一大口氣,“形勢不好確是事實,但不是重點。那小子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落子了!”
“沒有……落子?”詩織低頭思索一番,“沒、沒可能吧……”
“但確是如此啊……”伊角的臉上滿是焦爐,“這麼長時間沒有落子,就像那個時候的他那樣……”
發愣了一會兒,詩織忽然抓住伊角的袖子,“哪個時候?……你和他下過棋嗎?……他是不是哭了?!”
“啊……”帶著驚訝,伊角驀地點了點頭,“哭得很傷心,卻又在笑。”
“怎麼會……”詩織念叨著,甩了甩頭,“這不可能!”
“怎麼了啊……”和穀沒聽明白,還沒等他說完,詩織轉身就跑開了,“喂!……”
莫名地,和穀搖了搖頭,“大概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吧……”
“你也這麼像嗎?”
“嗯,不過,會有辦法解決的。如果是進藤的話。”
伊角會意地笑了笑,站在和穀身旁,“讚成。”
“佐為……佐為!”
進藤避開人群,到處尋找,全然不顧自己傻得有多莫名其妙。
“佐為……”他氣喘得很急,停下腳步,靠在牆上,聲音顫唞不已。眼前闖入一個嬌小的身影,是林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