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收拾的差不多了,聶雲霄走向沙發,把幾本設計雜誌放到茶幾上,坐了下來。思甜氣喘籲籲的抬手擦了擦細汗,這才想起來忘了招待人家,於是走去冰箱,拉開門指著一排花花綠綠的飲料問他:“雲霄,喝點什麼?”
他看到這些香精兌了色素的不健康飲料就頭疼,“那些東西你少喝點,給我拿瓶純淨水吧。”她遞了一瓶依雲給他,彎下腰在沙發旁的木櫃抽屜裏,取出一隻包裝盒。是同事捎來的德國剃須刀,彩色的包裝紙還沒拆,這下遞到他手上,算是物歸原主。
聶雲霄客套的站起來接過了禮物,顯得有些鄭重其事。思甜笑著看他,“看看喜不喜歡。”
而他的視線卻停留在她方才拉開的抽屜裏。抽屜沒有關,敞開著,裏麵除了幾隻發卡,還躺著一枚亮晶晶的鑽戒。思甜見他看得眼都直了,心裏沒來由咯噔一下,於是不動聲色的隨手關了抽屜。
氣氛變得有點詭異,好像浮躁的空氣中有什麼凝滯了,安靜的連彼此的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她看了看他,有些不知所措,隻好輕咳一聲,聶雲霄這才回了神,坐回了沙發,開始拆包裝。
漂亮的彩色包裝紙被他的指尖悉數破開,露出鐵盒的拉絲表層。打開它,一把鋒利剛毅的刮胡刀在燈下泛著冷幽幽的白光,確實是把好刀,思甜故作輕鬆的問他:“怎麼樣?”
聶雲霄握著刀架,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他跟你求婚了?”
她愣了一下,旋即裝傻,“啊?”
他可不打算買她的帳,“你答應了?”░思░兔░在░線░閱░讀░
易思甜憋得胸口悶到透不過氣,抬眼看了看聶雲霄板著個臉,更是有些心虛。可轉念一想,怕什麼?他跟她,不過是哥哥妹妹的關係,昝雨也是他介紹給她的,如今他們談了三年的戀愛,結婚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嗎?有什麼可心虛的?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雜念?於是直視他,大方承認:“我們準備下個月領證,昝雨他已經向上級遞交了結婚申請。”
聶雲霄沒什麼表情,隻是把刀放回了包裝盒,連同包裝紙一起拿起來,說:“那恭喜你們了。”
思甜見他說完了話站起來像是要走,於是跟著站起來,尷尬的笑著說:“謝謝,你也抓緊點吧。”
兩人都如同演戲一般保持著虛偽而客套的笑容,思甜說:“不多玩兒一會就走了?”他也隻是笑笑:“晚上還得趕回去,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聶雲霄一腳跨出門外,思甜在逐漸闔上的門縫間隙裏望著他的背影,巨大的窒息感一點點散開,偽裝的微笑瞬間消逝。就在門鎖上的那一刹那,就在她以為這場鬧劇已經落幕的時候,整扇門被人用力的推開,嚇得她差點叫出來,下意識的抓緊扶手,想要把人擋在外麵,可她那點小女人力道在一個強壯威武的軍人麵前,完全就是螳臂當車。
她嚇得麵色蒼白,鬆開扶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聶雲霄往外邊推,可他卻像鐵鑄的一樣紋絲不動,思甜一下就慌了,麵前一片陰影壓下來,聶雲霄精準粗暴的吻住她的唇。
整個人被他死死的固定在原地,她的腦袋裏完全攪成一團糊。昝雨不是沒吻過她,每年在一起的日子雖然沒有超過十五天,可每次的見麵和離別,他都會親吻她,那樣珍視,那樣溫柔,仿佛她是一團融雪,親重了就會融化一樣憐惜。可聶雲霄完全是一種發泄,帶著某種忿恨,在她的唇舌間啃噬,口腔裏迅速彌漫了一絲血腥的氣息,她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聶雲霄鉗製住她的手臂剛剛鬆開一點勁道,思甜就掙脫開來揮了他一巴掌,“啪”的一聲,不輕不重,卻足以令他愣在當場。
“聶雲霄!你這是幹什麼!”
她和呼吸有些急促,而他也是一樣。她起伏著胸口氣息難平,而他更是喘著粗氣,表情絕望看著她。
“易思甜,你不要嫁給他。”完了,一切都完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不再是哥哥妹妹的感情?這道岌岌可危的防線是不能碰觸的禁忌,平日裏忍都忍了,今天怎麼就犯了糊塗呢?
聶雲霄摟住她的肩頭,卻被思甜用力掙開,她瞪著他,像是瞪著極其厭惡的仇人。
就在幾年前,易思甜還無數次的幻想過這一幕的發生。形單影隻的大學生活,步入社會後的孤身一人,她總會在心裏幻想,還會心存希冀。
可當他每次從部隊回來,身邊總是會出現一些新交的女友時,她的幻想就被一次次的打破。快二十七歲了,她總不能用一生去等待一個未知。
聶雲霄的嘴唇還在一張一合,她卻捂住了耳朵不敢聽。她太害怕了,像是孫悟空害怕唐僧對他念緊箍咒一樣驚慌失措。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在她終於決定放棄過去、在她即將和昝雨走進婚姻殿堂翻開新的一頁的時候,他突然冒出來,在這個關頭動搖她!
思甜咬了咬牙,垂下手,“請你記住,昝雨是你發小,再過一個月,他就是我的丈夫。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