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前琢磨出來的規律來說,很大概率他陷入睡眠狀態,就會又來到那個奇怪的世界裏。
“我會在這裏待著陪你的。”可康納這樣說,握住了他的手。
從交握的地方仿佛傳來了一股暖意,暫時驅散了阿塔爾周身的寒冷,他沒法拒康納擔憂的目光,於是答應了下來。
他點了點頭,聽話地窩在了沙發上,康納拿來了一張毯子,輕輕披在了他的身上,把邊角撚好,阿塔爾硬生生地從康納身上感受到了長兄的關懷buff。
可實際上,康納並不是家裏最大的那個,羅伊才是。
注意到阿塔爾還在看他,康納溫柔地朝他笑了笑,然後揚了揚手裏的策劃打印件,輕聲說道:“放心吧,我就坐在這裏。”
阿塔爾在毯子裏像隻小鬆鼠一樣拱了拱,隻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那雙水汪汪的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康納,讓後者心底又升起一股柔情。
說實話,雖然康納早就習慣了照顧家人,可是遇到聽話的乖孩子,還是忍不住更多的偏愛一些。
俗稱雙標。
如果是羅伊的話,這會兒康納已經給他一個手刀讓他趕緊睡了。
他收斂了笑意,迅速進入工作狀態,沒再看阿塔爾,低下頭從桌子上拿起一支圓珠筆,然後開始從頭看這份文件。
阿塔爾強撐著不要讓自己那麼快睡著,可是意識卻不聽使喚地越飄越遠,逐漸遠離了他的控製,來到了另外一個模糊昏暗的地方。
……
……
“你醒了?”係統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阿塔爾發覺自己已經又站在那個熟悉的房間了,腥熱的風從破敗的房間窗口灌進來,彩繪玻璃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出一圈詭異的色彩。
讓人作嘔的血腥味仿佛浪潮一般被推到了他的麵前,房間幾個地方點著蠟燭,發出焦臭的氣息,讓房間裏的空氣流通更加阻塞了。
“我剛才才睡著。”阿塔爾說,“我在奎恩莊園。”
“不,你醒了。”係統堅持道,“你搞混了。”
阿塔爾不想和它吵架,因為這很沒意義,他自己認定哪裏是真實就行了。
“還記得上次的那個選項嗎?”係統問他,“想好選什麼了嗎?”
“我不想選。”阿塔爾說,他原本平靜的內心卻升起了一股厭惡之感。
第一次出現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中的時候,他並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是因為他一身輕鬆,根本沒有什麼可以牽掛的,所以感覺很無所謂。
而現在,不一樣了,他有家人,有朋友。
那些看似站隊的選擇其實象征著遺棄某一部分,他又不是看不出來,為什麼要順著別人給出的選項走。
係統歎氣的聲音傳來:“……你會後悔的。因為到最後,所有人都會發現有些東西沒法強求,你確定那些你現在擁有的東西是真的嗎?”
“當他們發現你的真實麵目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阿塔爾淡定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麵目是什麼樣子,可能到時候我都沒法接受,所以也不要為難他們了,這有什麼意思呢。”
他對係統說的話感到匪夷所思,接不接受,和他現在做出選擇有一點關係麼?
他其實隱隱約約有種預感自己體內的基因絕對不止是他了解到的那一部分。
因為既然達米安說他的締造者蓋章他是“失敗品”,那麼,他被喚醒隻可能是某一部分成功了,而這部分讓刺客聯盟感到滿意,他們才會啟用他。
究竟是什麼呢?大概和他聽到的那些竊竊私語有關係吧。
更直接一點,可能是邪教神?
阿塔爾不確定地想,因為那座雕塑看上去頗為詭異,而邪惡通常是人類無法理解存在的時候,用以對其進行最直觀概括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