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隱忍,聽上去很不自然。

許初見重新回到他身邊,手放在他被卡住的一隻腿上,“試一下?”

她的另一隻手在推著變形的車頭,因為用力的緣故,白皙的手背上繃出了藏青色。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驀地,許初見感覺到手下一片濕濡,手指輕顫地從他腿上抬起。

指間全部都是殷紅的液體……

她縮了縮手,滿目驚懼的看著手上那抹猩紅,都是他的血……

“我們不能在這等死,顧先生,你說這車子會不會爆炸?”許初見一下子急了起來,又是急切,又是害怕。

顧靳原嚐試動了動身子,強忍著劇痛,額頭的青筋暴露。

“別說那個字,我們能出去的。那些人沒追下來,就說明還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顧靳原嚐試了好幾次,薄唇也失了些血色。

車頭若是再損毀一些,他這雙腿算是該廢了。

強忍著劇痛,顧靳原使勁彎腰,將自己的兩條腿從夾縫中拉出來,額頭上痛的都是汗水。

“幫我一把。”他的聲音低低地響起,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許初見聞聲,立即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一個用勁,他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

男人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重的幾乎令她難以承受。

“我們離車子遠一點。”

許初見抱著他的腰,廢了好大的勁才將他拖出了車外。

一時間,兩個人以最親密的姿態,狼狽不堪的雙雙跌落在泥土地上。

稍稍緩過神來,顧靳原撐起自己的身子,盡量避免著壓到她。

好半晌,他唇角輕勾:“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嗎?”

畢竟他那樣惡劣的對她……

許初見坐起身來,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眼,心中升騰出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之感。

咬了咬唇,目光倔強地看了他好久,沒多久之前,她還想著恨不得要給這個人一刀。

許初見硬著聲音,“你若是死了,我怎麼可能脫得了幹係?”

她想起這個曾經說過的話,就算是下地獄,也必定會拉著她一起。

可是他,為什麼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舉動……

僅僅是因為那一句不想再欠下一條人命?

“你就愛撿我不愛聽的說,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我們這也算是共患難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惆悵,少了平日那一貫的霸道倨傲。

許初見看他皺眉的樣子,重新將手放在他的腿上,深色的褲子從膝蓋下方便是一片濕濡。

“是不是很疼?”她閉了閉眼,甚至不敢去看手心上染上的殷紅色。

顧靳原在她身邊躺著,將她的手按住,不讓她抬起來。

“要是怕的厲害,就別看了,反正這腿還沒廢。”

這是在安慰她?

許初見的手顫了顫,突然間眼眶又是一陣發酸。

“噯,你怎麼有掉起金豆子了,歡歡都沒你這麼愛哭的。”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許初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麼,隻是心中的情緒就是控製不住。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我不是因為你……我隻是怕會死在這……”

顧靳原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果然是個不能說謊話的傻丫頭。

“別怕,出了這麼大的車禍,不可能引不起驚動的,我們等著就好了。”男人出聲安慰著她。

忽而,顧靳原有些發白的薄唇輕笑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道:“我們不會一起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