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人們在九死一生之後,會有著極大的改觀,那是因為他們經曆過與常人不同的經曆。而痛恨著自己無能、無知且無力的呂文斌,那手臂上深深的傷疤,還留著鮮紅的血液,就表示了這一點。
那是他用利器割傷自己造成的,他痛恨自己沒能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對危險卻又素手無策。倘若自己能有一些真本事,而並非一味的尋求快樂,或許這一切都會避免。
此刻,他瞬間成長的許多,不在向以前那樣喜歡嬉皮笑臉,平添了幾分傷感,又增加幾許成熟。他懂得了愛需要去保護,又瞬間理解了當初林楓為什麼願意為了鬱佳煜舍棄了如此之多。慢慢的他意識到,林楓有這樣的能力和資本去守護他的愛情,保護著他的女人,而自己卻什麼都沒有。
不是僅僅去仰仗著一些空話,而是憑借真材實料的本事,才讓末日時的林楓嶄露頭角。他意識到自己的林楓大哥,無論在末日前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至少在末日後,他有足夠的能力去展示出自己一身傲人的本領和強大的決策者的才能。
自己卻一直生活在他編製的保護傘下,已求安生,這樣的生活似乎隻合適於末日前夕,對於末日之途上的人們,更多的是應該學會如何的保護自己以及自己的親人。
鄭曉雪的屍體沒有變異成喪屍,那是因為楊承男早已用刀子刺入了她的大腦。她不願意讓呂文斌看到鄭曉雪的樣子,當然,呂文斌也並不想看,因為他無言以對鄭曉雪,即使隻是一具屍體也是如此。
讓她以人類的麵貌被埋葬,是這裏的最高禮儀。太多的葬禮已經讓所有人有些麻木,簡單的儀式都沒有,僅僅是埋掉而已。草坪上用木頭刻著的人已經太多,趙興隆、李天驕、李嘉瑤、如今又多出了鄭曉雪的名字。這些名字早已被人們深深的埋藏在心中,不再提及。
林楓最近總是低迷,他似乎不願出門。整日裏纏綿著田小苗,摟著、抱著,卻怎麼也不厭倦。而田小苗也任由著林楓胡來,從不勸說他。
萎靡不振的樣子讓楊承男看著有些心疼,可當每次與林楓交流此事時,林楓卻總是不以為然的把她也摟在懷裏,在她的嘴上肆虐的親吻著。對於林楓這樣的行為,楊承男竟然也不願意去擺脫。
這兩個女人,顯然已經成為林楓成功捕獲的獵物。不僅如此,甚至林楓還會時不時的去鬱佳煜的房間中,對著鬱佳煜拋去愛慕之言。這讓鬱佳煜完全經受不住,仿佛回到了末日前,林楓瘋狂追求她的那一刻。
“林楓最近怎麼了?”狄龍對於林楓最近的表現提出了質疑,他單獨找到了楊承男。而楊承男對於林楓最近的變化也是支支吾吾的說不清出,因為每次她想去可解林楓內心狀況時,總被林楓用溫柔且不可阻擋的情懷所征服。
無奈之下狄龍隻能找到卞郢濤,與他一起去尋找林楓。兩個人在鬱佳煜的房間找到了林楓,鬱佳煜的頭發有些淩亂,神情略有慌張,麵頰上紅潤的氣息猶存。
走進屋子,林楓正剛剛穿上黑色的T恤,不慌不忙的從鬱佳煜的床上下來。“什麼事情?”林楓深沉的問道,口語中帶著一絲不悅。
“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嗎?”狄龍開誠布公的說道。林楓從身邊的桌子上拿出香煙,“啪”的一聲,點燃打火機,從容的將香煙點著,深吸一口:“等我一下。”他起身走到客廳中,摟過鬱佳煜到自己的懷中,輕聲細語的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接著在鬱佳煜的嘴唇上深情的一吻,鬱佳煜轉身離開了。
“我去趟廁所……”林楓把狄龍和卞郢濤撩在那裏,自己走進衛生間中。簡單洗漱過後,他照了照鏡子,然後奇怪的對著鏡子笑了一笑。這笑容詭異至極,沒有人看到,更沒有人知道,隻是自己對著鏡子一笑。這笑容究竟代表什麼,無從得知,是壓力過大的一種神經質,還是對於現有生活的滿足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走出衛生間,鬱佳煜已經回來,客廳中的桌子上擺了一些啤酒和食物,而田小苗也來到了鬱佳煜的房間中。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林楓毫不猶豫的把所有啤酒打開:“來,哥幾個。”狄龍心中十分不快:“這才幾點,你就喝酒,安置點的事情你不管嗎?”
“我管?我管什麼?”林楓那起酒瓶一飲而盡。狄龍拍著桌子子:“哥,你怎麼了,這不像你吧。”林楓拍著狄龍的肩膀:“來,先喝一個,小濤,來……”林楓抓起幾顆花生,放到嘴裏。
一口啤酒下肚,繼續說道:“我能管,卻管不了別人的生死,我能管趙興隆他們就不會死。我自己都沒管好自己,怎麼去管別人。”
話語中帶著嘲笑,帶著自責。林楓的內心似乎經曆過太多事情之後,有些難以承受。一個又一個朋友死去,如同針尖刺痛般的折磨著林楓的心,他此刻已經現在崩潰的邊緣,隨時可能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