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手,沉重的槍,內心的恐懼與奔流的淚水交織,使得簡夕開始懷疑此時的人生,在沒有林楓的世界裏,自己能否繼續生存。手指扣在扳機上,槍口緊緊頂在自己的太陽穴,閉上雙眼,與世界告別。咬著淺淺的薄唇,隻聽得“哢嚓”一聲,手槍傳出的機械敲打聲,似乎並沒有眷顧簡夕。沮喪的放下手槍,看著麵前邢月的屍體,哽咽的放聲大哭。
戰場上,流下的硝煙彌漫依稀可見,散落一地的屍體如同屠殺的現場,血腥味十足。起身的簡夕,搖搖晃晃的邁過一具具屍體,眼神中的迷茫與身體上的僵硬,更像是一隻行屍走肉般的喪屍,漸漸的遠離人群。而或許,在這一天中,經曆的太多,失去的太多,她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不清,隨之而來的黑暗讓她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6小時後,當簡夕從昏迷中醒來,白色的病房裏,一個女人的身影這樣的熟悉。手中的水果刀與滑落的蘋果皮,細膩的動作和白皙的臉龐,仿佛回到安置點那平靜安詳的日子裏。
“你醒了,吃水果嗎?”溫柔的聲音讓她意識到,自己依然活著,看著張恩惠遞來的蘋果,又看看隔壁病床上躺著的樸素顏,簡夕這才知道,她們逃亡的生涯暫時告一段落。
看著窗外投射進的夕陽,簡夕控製不住的眼淚再次流出。恢複了平靜,卻仿佛失去人生中最為珍貴的一切,這或許就是末日中生存所需的代價吧。
另一間病房內,楊承男孤獨的躺在病床上,雖然醫生告知修浩然,楊承男並沒有生命危險,但焦急的他,依然看著病房裏昏迷不醒的楊承男,表情分外凝重。
站在病房外,透過門上的玻璃深情的望著楊承男蒼白的麵容,心裏憐惜的不停的唉聲歎氣。而他身後的座位上,顧磊和莊嚴也是一籌莫展的坐在那裏,等待著楊承男醒來的消息。
走廊的盡頭,傳來腳步聲,張勇鋼和狄龍蜷著手臂走來。似乎剛剛被采集過血樣,那手臂上的消毒棉簽還依稀可見。隨後,卞郢濤跑著追了上來,三個人一同來到楊承男的病房前,與顧磊和莊嚴親切的招呼了一番。
呂文斌帶著崔靚俞與穆甄,手中還拿著化驗單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來。幾個人相聚在一起,彼此卻沒有因為此時的安頓而帶來輕鬆愉悅的表情。
失去的太多,每個人的心頭如同被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著,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一籌莫展的眾人,看著所剩無幾幾個人,也懷念起安置點那曾經的繁榮。
夕陽的餘光照在走廊中,讓本就不怎麼明亮的醫院裏,看著有些灰冷。與人們彼此間的沉默相比,這灰冷已經算不上什麼。紛紛尋找地方坐下,靜靜的等待,是等待楊承男的醒來,或是等待命運的安排。
人們如同隨波足流的小船,任由自己揮霍此時平靜的時光。有些人盼望著,楊承男能夠醒來;有些人祈禱著,林楓能夠奇跡般的與田小苗出現在他們麵前。
而冰冷的停屍間中,邢月孤獨的身影卻無人陪伴。赤裸著雪白的肌膚,身體上覆蓋著白色的屍布,她的這間房間中似乎冷清了許多。突然,一隻手打開了一個冷凍櫃,將邢月的屍體直接推去櫃子中,那投來的唯一一絲明亮,隨著“咣當”一聲巨響,徹底將邢月封存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24小時後,楊承男依靠在病床的枕頭邊,身邊的簡夕低頭不語。“林楓他真的已經不在了?”麵對簡夕,楊承男再次問道。這或許是楊承男醒來,不顧及渾身的傷痛,最想確認的一件事情。
簡夕慢慢的擁抱住楊承男,兩個女人的眼淚淹沒了此時的“空間”,悲傷、淒涼,使得這間本來就壓抑的病房裏,顯得毫無生機。
遠望這末日中的城市,高牆的兩端,一麵是人類文明的再現,一麵是喪屍掌控國度。有人已經過上了安逸的生活,而有人卻繼續在這末日之途中艱難的前進著……
地點:某地鐵隧道中。漆黑的隧道裏,死一樣的寂靜覆蓋了死亡的氣息,那偶爾傳來的“滴答滴答”的水滴聲,是唯一可以打破這寂靜的對手。
突然,漆黑的隧道中,一聲巨響,似乎是某扇大門被打開。淩亂的腳步聲,占據了整個隧道。隨著寂靜被打破,這漆黑的世界中,仿佛多出許多生機,隨後出現的聲音也越來越多。
那腳步聲是人類,還是掌控這世界的喪屍。總之,末日中,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人類的世界沒有終結,就意味著一切都將有可能發生,人們在末日中期待,期待黑暗的世界裏出現新的光明。
“你還好吧。”
“嗯,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