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接近生肉完全腐敗時才會特有的一股惡臭味。

也因已經到了這衙門義莊,也已不必忌諱在人前。

說著,他也直接開了自己那箱子,取出了把驗屍用的刀具,就掀開了那白布。

一隻手掌遮掩住的蠟燭火光下,段鴞隻見棺材裏放著的一具皮肉發皺,麵頰和脖頸肉已經有些輕微腐爛的男屍。

因記得自己早上來時,馬車夫說鬆陽已經下了一夜的雨。

想來這屍體是先被殺,再在破廟裏被一夜雨水淋濕泡漲才成了這副死狀。

這對官府破案尋凶來說其實很不利。

因為想也知道,山頂上那第一案發現場現如今已經也已經被昨夜那一場雨破壞的差不多了。

這麼看,這男屍年約二十三四歲。

體格羸弱蒼白,耳垂有點大。

身體各處毛發也比一般這個年紀的男子稀疏些,還像是精心修剪過。

男子為自己修毛發,這個習慣似是有點奇怪。

不過他的手腳指甲修的很圓潤幹淨,估計是真有這方麵的某種潔癖。

段鴞目睹這一切拿白布擦了下指甲和耳朵,又眯眼拿起來瞧了瞧,隻用手指進去攪了下屍體溼潤的口腔。

待發現在上顎和腐爛的嘴唇上有些沾到的香灰,牙齒和指甲也因為死的時間過長而有些鬆動脫落。

眼珠子邊上的一層血膜呈雲霧狀,還可以看得見內裏的瞳孔,屍體很冷,體僵已經有初步,拿手焐著一試,便大致能推測出死亡時間。

他肋骨上有兩處淤青,但看死狀明顯是死於失血過多,因為在他脖子上還有一道很明顯的致命傷。

這刀口很深,表麵皮肉朝內蜷縮。

傷口被血積壓的皺起來,絕對是發生在生前,想來正是這一刀要了他的命。

此外,腦後還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對衝傷,應該是與傷人者搏鬥大力摔倒在地所致,可在這死者的身體上,卻另有一個很小的傷口,讓段鴞一時有些●

那一夜,瑞邛上山燒香是被人正好看到的,還像是和一女子在廟中,也是那證人所親眼看到的。

可蘭春蓮卻說她從沒有見過什麼女子,也沒見過瑞邛。

倒是她拿香去時隻見另一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依稀從菩薩廟走出,這兩相矛盾,各執一見的證詞,倒顯得這凶殺案背後的真相著實有些撲朔迷離起來。

這之後,劄克善就又告辭了。

因明早怕是還要去衙門向縣令再報道一次,送走他之後,段鴞也就不打算把有些事都拖到後半夜了。

劄克善告訴他,他要是明天對此案有興趣。

可明早在茶樓外等他,到時候一道去衙門看看物證和那位說是看見廟中有一形似蘭春蓮的證人也行,段鴞聽完也沒說自己一定去,隻說趕上早就去。

當夜,天暗下來,義莊裏就他一人沒睡了。

本朝衙門有規矩,但凡凶殺一案,死者屍體需留在義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