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已被他們倆的腦子完全地記了下來,隻待親自去上手解決了。

他們現在手上還擁有著除司馬準之外江寧府官兵的臨時指揮權。

要說將這些潛藏在整個江寧的邊置慢炮卻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光憑他們其中一個人,卻也真的難以阻止這場劫數怕也是不可能的。

而兩個人眼前所能唯一相信的,或許就是身旁這個某種程度和他有著‘搭檔’之名的人了。

“十二個邊置慢炮,卻隻剩下……四個時辰的時間,咱們到底還來得及嗎?這等回請,這世上……當真還有人能有本事做到嗎?”

這一句來自身後某個江寧府官員如何也不敢相信的喃喃之語來自落下,這兩個對視了一眼的人心裏已是有了主意。

“你怕死嗎。”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過去的事,眨了眨眼睛,將腦子裏關於曾經的回憶的富察爾濟歪著頭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問。

“不怕。”

段鴞淡淡地回答。

“都死過幾回了。

“嗯,我也不怕。”

富察爾濟也點了點頭。

“那就,合作愉快?”

二人這般對話著,卻也在下一秒簡單利落地在半空中擊了個掌。

這一擊掌,好似打消了兩個人此前心中難免會有的顧慮。

他們都不是一出生就順風順遂的人。

在此之前的四五年裏,他們都被困在眼前的迷局裏有過許久的消沉,頹廢和種種的不開心,但這一刻,好像也都不那麼重要了。

不過半刻之後,迎著前麵街上已有些亂起來的人流。

江寧府衙門外的兩匹一黑一白的官馬,卻是和兩個人一起一道分開奔赴了這座古城的兩地,以一己之力出發去力挽狂瀾了。

分開前,兩個騎在馬上人都沒有對身後的彼此多說什麼。

卻也明白此刻自己該去做什麼。

要去做什麼。

也是在這個關頭,離了官府的富察爾濟這家夥卻還記得臨時先繞路回了趟梅香客棧,又趕在天黑前,把還等在那兒想找他們的段元寶給找到了。

“嘿,寶哥,這兒。”

聽到這聲音時,段元寶已在這客棧門口蹲著玩了好一會兒。

他起初看到街上有人在奔跑著來往。

大運河上的船都散開了,後又有人說官府說要走水了,讓大家不要亂,可他卻也沒怎麼聽明白。

不過他有聽路上的人說,官府說了現在辦法,所以大家不用著急,每個人最後都會是安全的,有人在保護著城中百姓。

是誰這麼厲害,現在要去保護著城中百姓呢?

段元寶一時覺得自己有點好奇。

恰好這時,他就這麼聽到了在街角處自己麵前的一聲馬匹的嘶鳴和一個人對自己的呼喚。

段元寶抬起頭,看清楚黑馬上的人的刹那,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對方卻已低下頭摸了把他的頭,又說了句話。

這句話,事後段元寶也忘了。

估計是讓他別瞎玩,乖乖等在這兒就好。

可後來好多年過去以後,段璉,也就是此刻還年紀很小的段元寶再回想起這一晚都覺得十分難忘。

那一夜的江寧府,當埋在地下的火藥被拋擲到運河上的爆炸聲響起,一簇簇飄散在空中的火苗燒地整個中央,但凡是地上的活人都感覺到了日月昌票行那處燃起的大火。

宿命枷鎖,烈火修羅。

所有街上深陷於危難,被迫臨時撤出秦淮河民宅的百姓都在朝著一個方向逃跑,隻有那一個人朝著那業火中央趕去。

在天黑之前,那個曾經趕來找過他的人身著皂衣,一把拉住韁繩騎上那匹黑馬就走的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