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行禮。
隔著這一段距離,觀兩位離尋常官員們老者之麵容,一個年輕時必然也是虎目俊朗,另一位也有一番雄鷹般的氣魄風骨。
飛禽和走獸。
自古,亦代表著朝堂之中的兩個不同的陣營。
而當廷玉老板先一步走之大殿前後,他還單獨停下,又頂著一頭華發和貴氣雍容的仙鶴批領朝服就衝著一側低著頭,拱手行禮的段鴞來了一句。
“玉衡,待會兒站在大殿外官員的最前頭。”
“今日早朝後,在偏所另有六部的一場公開議事,到時記得替我過去。”
“是。”
二人這一番交流進行地很快。
可明眼人都立刻看出了門道。
廷玉老板說完就也繼續進去上朝了,對此,那身上穿著麒麟官服,麵容更滄桑深刻些,頭發卻顏色更黑一些的老者倒也沒說什麼,而是對著自己後頭的另外一個身影也來了句示意他在殿外。
鄂老這私下和身後人的對話,其他人也沒聽清。
但等鄂爾泰自己說完也跟著往大殿裏走了,眼睛不用往旁邊看,這一邊正對著殿門背身站著的段鴞都能猜到這到底是誰來了。
而與此同時,旁人之語也被他聽見的。
“是富察家的。”
富察家的,本就各個都是人中英豪翹楚。
但段鴞認識的姓富察的,還能讓他這麼在乎的,天底下也就那一個。
踏。
踏。
身後是黑色厚底官靴落下的腳步聲。
在段鴞身旁,一步步跟走上前站好的傅玉一停下,也盯著大殿前合上的朱紅色的內殿大門,他視線落在灰白色石階上,也不看人的樣子顯得十分倨傲自持。
往常總是桀驁不遜地散著的黑色長卷發今天完全束在腦後,顯得很利落幹淨,露出整張麵容五官極為深刻英俊且男性化十足的一張臉。
作為和段鴞品階剛好一致的公爵家出身,他這一身獅子補服石青布的官服肩頭還筆挺地加著兩邊毛皮披領。
這保暖華貴的黑貂毛批領作為頸項而披之於肩背。
本就是用於官員的朝服禮儀,加上這一身世襲貴族的獅子補子石青色朝服,配著的著裝和段鴞是明顯區別的,也襯托的傅玉整個人分外的出類拔萃,身姿挺拔。
“早,段軍機。”
對著正殿大門,傅玉看也不看他,隻很公事化地望著前方張口來了句。
“嗯,八方爾濟,您也早。”
一副對手該有的態度,現在是不想開口說話的段鴞盯著前方一臉平常地回答。
不過,傅玉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段鴞和一群南軍機的人在殿外說話了。
要說段軍機這長相站在一眾胡須禿頂的老大人們中還是很出類拔萃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將會是廷玉老板未來最期望的接班人,亦或是海東青這一邊未來最大的對手。
這一下,也就要分出個你我來。
而昨晚一直到後半夜,二人才分開。
但他們倆今早上朝之前,卻選擇走了兩條不同的路進宮,加上又不是一個時辰出門的,所以一開始根本沒能碰上。
不過,某人就算心裏知道這一點,也有心情在這周圍一圈人盯著他們的前提下和段鴞耍兩句嘴皮子。
“過會兒去議事,有空一起走嗎。”
明知道他倆背後站滿了人,傅玉還故意這麼說。
“我還有一眾南軍機的同僚,還是不了吧。”
段鴞裝的一本正經,心口不一地回答。
“那太可惜了,還想今天正好有緣結識下段軍機的。”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