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

“赤也又被罰了麼?”還是沒趕上麼?

“太鬆懈了!一定要多磨練才行。”

額!那估計再過不久的話,海帶就會變海藻泥了。

“那我先去醫院看幸村學長了。”

“嗯。”發出一個單音節,表示自己知道了。

醫院。

單調的白色,手撐著窗沿俯身向外看。湛藍的天空中漂浮著一絲如飛機劃過的航機線的雲痕,盛綠的樹葉,蟬鳴的和聲,訴說著早已到來的夏天。

“你是來找幸村的吧,他現在應該是在天台上哦。”前來病房查探的護士發現了站在窗前的夏音。

“嗯,謝謝。”其實她是知道的,隻不過是想過一會再上去。

看著窗台上的文竹,伸展著嫩綠色的職業隨著微風輕輕晃動,舒人心扉。幸村,果然是有很細心的在照料著呢!

幸村,你在替這文竹澆水時,心裏都在想著什麼呢?像這植物一樣,充滿綠色的生命力嗎?它對你而言,就像我奢望幸福是一樣的吧。

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推開天台的門。

聽到身後輕微的聲響,幸村轉頭望去,柔柔一笑。

“小夏。”

“幸村學長。”

走過去,雙手撐在欄杆上,和幸村一樣,眺望遠方。

“總覺得很不好,天台是幸村學長用來自己安靜的一個地方,我卻總是過來打擾呢。”低著頭,扯動唇角。

“嗬嗬,天台不是我一個人的,而且小夏上來也並不是打擾,真正的安靜,是由心境產生的,與外界的事物無關的。”

夏音轉頭看向幸村。

見過幸村很多次,卻始終感覺自己並未真正的了解過他,即使是在看動畫時也一樣。

總是把最深沉的心隱藏於溫和的笑容之後,為自己,為所有人之間築起一道藩籬,就是這樣一個真正淡漠的人,卻在認識她之後,主動為她撤開藩籬,將她迎入自己的領域,對於她的憂傷,她的無措,從不多問,隻是留個她一個屬於自己的一方空間,在外靜默守護。

因醫院裏過剩的消毒水味及藥劑味而略顯蒼白的容顏,在夏日強烈的陽光暴曬下,也有了一絲紅潤,鳶藍色的發絲被頂樓的風吹拂的有些淩亂,卻更增添了素態之美。

夏音不由得看癡了。

“小夏……小夏?”

“啊?”剛剛緩過神的夏音臉上浮起尷尬的紅暈。

“小夏在想什麼,好像很入神?”隻是為什麼是盯著自己在想呢?

“沒有什麼,隻是……啊,在想網球部的人訓練的很辛苦。”感覺話頭轉的真的很牽強啊,真是,怎麼會看的呆掉了呢!

“下一場就是關東大賽的決賽了吧。他們一定都是很用心的在訓練,而且,我相信弦一郎。”

幸村,不能跟弦哥哥他們一起上場打球,你的心裏,一定很不甘很寂寞吧。那種迫於病痛而無法上場放肆青春的心情,到底是怎樣呢?沒有切身體會的人,終是無法知曉的。

“幸村學長會在心裏給他們加油的吧。”

“他們是最強的。”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驕傲和優越感,作為蟬聯兩年的全國大賽冠軍,這就是他們的資本。

“那麼,在全國大賽上有了幸村學長,就會是更強的,沒有最強,隻是更強!”所以這樣,能聽明白她的話麼?

“很想是這樣,但是未來是X,不是麼?”他聽懂了她的話,隻是,他會猶豫,也會害怕,再怎樣是一個早熟的少年,也擺脫不了對病痛的恐懼。

“正因為是X,才會有更多的可能性。”未知的無限性,這就是X。

“其中的一些可能性,我怕沒辦法去承擔,也承擔不了。”

幸村,你的茫然,你的恐懼,你的猶疑,我能理解,隻是,正因為理解,才要讓你麵對。

“網球是幸村學長的夢想吧。”夏音看向幸村,笑若夏花,“更確切的說,是一種信念吧,自心裏堅持的一種信念。”

“……”

“那麼,為了這信念,去賭一場,也是值得的,不是麼?”

“賭麼?”

“幸村學長還記得我曾說過的一句話麼,不去嚐試,永遠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沒錯,對於未來,我們有太多的不可掌控性,但勇敢的踏出第一步,也才有成功的機會。

“小夏……”

“幸村學長,不要讓自己有遺憾,即使無法站在關東大賽的球場上,也不要讓自己失去了站在全國大賽球場上的機會。”

“……”

“手術,會成功的。”

也許在幸村聽來,這話,隻是一個安慰,一個鼓勵。但夏音知道,她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未來,也是可以變成自己掌控的X的吧。”幸村猶豫著,而後釋懷,淺淺的笑著。

“嗯。人,本來就是可以創造一切的。”她相信,信命,不過是弱者,隻有主宰命運,才是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