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的,不是投機的瘋子那就是真的一腔熱血報國的人。

他要做的就是更加堅定一下這些人的信念。

李歸仁之前雖然是在用計,但他跟尹子奇不合也是這真的,到如今他的軍需也有些緊張,若非田神功上當給他送去了一些軍需,恐怕他現在真的是要堅持不下去。

李談可不想重蹈覆轍。

他一邊想著這些一邊給李俶寫了信,太子是指望不上了,那就隻能讓他來穩定人心。

結果他晚上剛寫完信,第二天準備發出去的時候,清空就急匆匆跑來說道:“大王,廣平王歸京了。”

李談一聽頓時驚了,問道:“他在哪兒?我去接他。”

清空說道:“已經迎進花廳了。”

李談震驚:“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的?”

他雖然問了這麼一句,但也沒指望清空能給他答案,所以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往花廳疾步而去。

到了花廳的時候,李俶正坐在那裏喝茶。

李談走過去喊了一聲:“大郎。”頓了頓之後才驚訝說道:“你怎麼瘦成了這個樣子?”

可不是麼,以前的李俶雖然也算不上多胖,但以後世的審美來看也不算瘦,而如今他兩頰都已經凹陷了下去。

若不是那雙眼睛依舊明亮,他甚至都懷疑李俶是不是生了什麼大病。

李俶見到李談也十分激動,起身拱手行禮說道:“三十一……”

李談沒等他說完便擺手:“現在隻有你我二人就不要講究那些虛禮了,我正要寫信給你,邀你歸京,沒想到你居然就這麼過來了,怎麼?你就帶了這點人?”

李俶也不跟他客套,坐下說道:“我前兩天得到了田將軍戰敗的消息,覺得你肯定是要出征的,而你若出征長安沒有人坐鎮也不行,最主要的是百姓也會人心惶惶,於是我就輕車從簡立刻過來了。”

李談露出了這兩天難得舒心的笑容說道:“我就知道大郎不會讓我失望,你且休息一下,明日我將長安如今的情況再跟你詳細說一說。”

李俶搖頭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戰事緊急,我來的時候見到城外軍營正在一點點拆除,想必這兩日你就要出征了吧?”

李談點頭說道:“我原定是三日之後走,就算你趕不及回來我也不等了,反正有紀合他們在短短幾日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李俶聽後說道:“紀合是真君子啊。”

李談撇嘴說道:“這世道真君子總是吃虧的那個。”

李俶含笑說道:“這不是有你嗎?好了,不說這些,事態緊急,我們還是做正事吧。”

李俶連續好幾次強調事態緊急就是擔心李談會懷疑他這麼著急過來是為了奪權。

不管他對李談入主長安有什麼想法,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內訌都是最不可取的,他不想因為這點事情讓李談懷疑他。

實際上李談一點也沒有什麼芥蒂,長安的權柄其實是一個燙手山芋,尤其是如今李隆基已經逐漸弱勢,李亨說不定已經開始密謀篡位——哦,那不叫篡位,那叫請聖人退位。

反正等李亨登基回到長安之後,曾經掌握整個長安城的他就會變得十分尷尬。

哪怕他是李亨親兒子也不行啊,畢竟現在名義上他是李亨的弟弟,而百姓甚至還有很多人壓根不知道他們兩個的淵源,以為他真是李隆基親生兒子呢!

如今交給李俶正好,李俶算得上是自己人,有他坐鎮後方,李談可以放許多心。

於是他將長安如今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這一說就說到了掌燈時分,甚至兩個人都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一邊吃飯一邊說。

李俶在交流的過程之中確認李談對他突如其來的到來並沒有什麼芥蒂之後,也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了一句:你也是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