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鍾靜文靠著牆壁抱著胸,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送去醫院了。”她一點一點往拉杆箱裏搬東西。
“你傻呀,他錢包裏起碼得有個兩三千的,你就這麼還他?”鍾靜文還在為別人的錢財念念不忘,“有幾張黑金卡不用密碼就能刷的!”
“鍾靜文,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啊就敢偷他的東西?”鍾靜竹嗓門一下子大起來,要不是她那惡習,她至於要去給人做保姆嗎?
“不摸有錢人難道我去偷乞丐嗎?”鍾靜文一副我占理的模樣叫鍾靜竹怒火中燒。“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下次如果還讓我抓到你偷雞摸狗,我一定扭你去局子裏。”
“你敢!神經病。”鍾靜文翻了個白眼,像是跑去同方女士告狀了,耳根還沒清淨幾秒鍾,後爸劉榮魁賊頭賊腦地摸進來。
“靜竹啊,你有地方去嗎?”他搓著手,笑得不懷好意。“和你沒關係。”鍾靜竹看也不看他,言語間的厭惡卻是了然的。
“這話說的,你好歹是我的繼女,我這個做爸爸的不幫你,難道你指望你後媽?”他依舊笑咪咪的,顯得脾氣多好似的,“要不然這樣,我給你租個小房子你先住著?”
“想金屋藏嬌?”鍾靜竹哪裏看不出他的目的。劉榮魁此人,比後媽方女士整整小了一輪,長得人模狗樣,後媽一貫寵著他,他原本是喜歡鍾靜文的,畢竟那廝漂亮,可是礙於方女士的母夜叉脾性,轉而將賊手伸向鍾靜竹。
摸一下掐一把,三番五次地占她便宜,她都忍而不發,如果讓後媽知道,鐵定第一時間趕走她,那時候她還在上學,根本沒有地方去。
“這話說得,我是真的喜歡你,什麼金屋藏嬌,到時候我弄到你後媽的錢,就和你結婚,怎麼樣?”劉榮魁自顧自地幻想著。
將角落裏的筆筒塞進拉杆箱,所有東西也都整理完畢,回頭看他一眼,丟下一句:“我不喜歡你,看到你隻讓我覺得很惡心。”
“鍾靜竹,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劉榮魁的流氓本性立刻暴露出來,一張臉都猙獰了,“除了我,誰還會幫你?也不照照鏡子,不就一破爛貨嗎?”
“你在這兒幹什麼?”方女士擰住劉榮魁的耳朵,那邊趕緊討饒:“親愛的,你輕點,我這監督這臭丫頭整理,看她有沒有偷咱東西。”
“哼。”方女士哼哼一聲,鬆了手。“我這一顆心都撲在你身上了,倒是這臭丫頭,還想勾搭我,讓我給她找個地方住。”劉榮魁惡人先告狀。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方女士不問青紅皂白,抬手就是一大嘴巴,鍾靜竹被打得措手不及,麵上火辣辣地疼,將手裏的藍墨水捏緊,走到門口,忽然轉身,將墨水潑出去,瞬間澆了身後這對夫妻一頭一臉。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你個小賤人,沒人要的破爛貨!”方女士想要發飆,鍾靜竹已經敏捷地抱著箱子跑至樓底。
原本想去所裏避一晚上,可她現在是典型的大小臉,自尊心作祟,她並不想讓所裏的師兄們知道她那點家醜。
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鍾靜竹掏出來看了看,上頭提示債主發來短信一枚,債主自然指的厲蘇遼。
打開一看,五個字——你去哪兒了?鍾靜竹回憶,彼時被他逼著交換了電話號碼,哄厲蘇遼以半夜喝水如廁等瑣碎理由,迫使鍾靜竹答應陪通宵,可是一等他睡過去,鍾靜竹就溜之大吉,沒想到他這麼計較。
鍾靜竹沒有回,他又來了一條,比上一條更少,隻三個字——警官證。鍾靜竹跳腳,這是踩到她尾巴,抓住她死穴了?!
立刻回了一句——馬上回來!一連添了十幾個歎號,表示自己誠摯的情感,手機才算消停。真是她債主!
鍾靜竹拖著行李箱,走在悄寂的醫院走廊裏,隻有咕嚕嚕的輪子轉動的聲音。透過病房門,裏頭的燈亮著,厲蘇遼坐在床頭擺弄著手機。
鍾靜竹推門進去,那邊耳朵忒的靈了,立刻扭頭看過來,厲蘇遼揚唇一笑,加上睡意朦朧的眼微微眯起,真是一道風景。
“哦,原來是回家收拾行李去了。”厲蘇遼顯然是會錯了意,頗為讚許地點點頭,“之前我還以為你不願意逃跑了,看來是我錯怪你了。”
鍾靜竹訕笑,內心獨白是:你真的沒有錯怪我,我本來就是逃跑了…將行李箱放在一邊,她靠著門背著光,並看不清楚她麵上的表情,也瞧不見她半張饅頭似的臉。
“怎麼站那麼遠,過來坐。”厲蘇遼衝她揮揮手,她舉步維艱地走上前,一張圓臉暴露在人前,厲蘇遼黝黑的眸子裏光彩變了變,鍾靜竹卻沒有那麼多心思去發現。
“我就是…摔了一跤。”鍾靜竹被他看得心都虛了,主動撒謊道。“哦,摔在誰的手上了?”厲蘇遼犀利道。鍾靜竹尷尬地捂著臉,上頭清晰可辨的五根手指是隱瞞不了的。
“你怎麼還不睡?”鍾靜竹試圖扯開話題,看了看牆壁上的鍾,已經過了兩點。“哦,床太硬了,睡不著。”厲蘇遼揉了揉腰,忽然對鍾靜竹眨眨眼,“不如,我們回家吧?”
“啊?”鍾靜竹攔住想要爬下床鋪的男人,“醫生說你還需要住院觀察。”“哦,不是說輕微腦震蕩嗎,難道還有別的毛病?”厲蘇遼側頭看了她一眼,讓鍾靜竹忍不住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