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射般跳下床。
“盼盼…”他一步一步走過去,踟躕而猶豫。鍾靜竹聞言,忽然抬起頭,因為徹夜不眠,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縱橫交錯。
“你都…看到了。”他的聲音不似平時的清朗,除了愧疚,竟還有些害怕在。“為什麼會在你這兒?”鍾靜竹攤開手,上麵躺著那枚桃核,被她捏得用力,竟然裂出了幾道口子。
“盼盼,我…”梁池很少這樣吞吞吐吐,甚至避開她的目光,他一貫是坦蕩而喜歡直視別人的眼睛的,這樣既不顯得心虛又足夠的禮貌。
“那天晚上的人…是你?”鍾靜竹聲音有些抖,聽在自己的耳朵裏都有點陌生。“是我。”梁池歎了口氣。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幹澀的眼眶瞬間有點溼潤,晶亮亮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是不是怕我知道了,會告訴姐姐?”
“盼盼,對不起。”梁池有點慌亂,向鍾靜竹伸出手,卻又縮回來,不敢去觸碰似的,“我是害怕寧蘭知道,她跳樓之後,我更加害怕。”
“所以明知道我那麼煎熬,那麼痛苦,卻都不肯告訴我?”鍾靜竹咬著嘴唇,直咬得發白,渾身顫唞。難怪姐姐看見那件外套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姐姐一定知道那是梁池的,隻有她傻乎乎地蒙在鼓裏,兀自迷茫。
“對不起,是我的錯。”梁池伸手想要抱她,被她躲開了,他有點失落,“寧蘭的死對我打擊很大。我總是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和寧蘭分頭去找你,甚至沒有找到你,那麼寧蘭也不會有事。所以根本不想提。”
“我的清白,我的一切都是無足輕重的,在你心裏,姐姐始終是最重要的。”鍾靜竹頷首,似乎認可了他的說法,霍得抬頭,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那兩個月例假始終沒有來,我有多害怕?我以為自己懷孕了,不敢告訴別人,偷了爸爸的錢去醫院檢查,還好,醫生告訴我是情緒起伏太大,才會閉經。”
“對不起,盼盼,對不起。”梁池到底無法忍受鍾靜竹的歇斯底裏,那麼苦楚,強硬地將她抱住,“我一直覺得是你的錯,你不胡鬧寧蘭也不用去找你,就不會出事,其實,我才是最錯的人。”
她用力地掙紮,卻再也推不開他:“如果我能控製住自己,沒有和你…寧蘭一樣不會出事,你那個時候神誌不清,而我卻是清醒的,我怎麼能把責任全部推給你,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覺得...這是真的嗎?(#‵′)靠,不劇透了...這麼多桃核,有沒有暈?!
☆、35哎喲,遇上了
“我會負責任的。”梁池言辭?鏘,語氣幾乎虔誠,“我知道這麼說已經晚了,晚了七年,可是盼盼,我是認真的,和我在一起!”
“你先放開我。”鍾靜竹哭得有些喘不過氣,抽抽嗒嗒斷斷續續的。梁池緩緩地鬆開手,她的眼睛已經腫的老高,細縫裏還能看見閃著晶瑩的眼睛。
“那天…隻知道他們在我的飲料裏麵下了藥,我覺得不對勁,就跑出了包間,他們追出來,然後…”鍾靜竹揩了一下眼淚,“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天你和鍾叔吵了一架跑出去,寧蘭看見你和那一群…朋友離開,擔心你會出事,就要去找你,後來我們分頭找,我正好在酒吧的過道遇到你,你已經神誌不清,隻是不肯回家,我本來打算把你送去附近的賓館就回去找寧蘭,可是大概藥效發作,你一直喊熱,我那天也喝了不少酒…”梁池並沒有再說下去,隻是心照不宣,後麵的事情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所有人都將責任推給她,如果不是因為她,鍾寧蘭就不會去那樣龍蛇混雜的地方,就不會遇到人渣,不會被他們欺淩,更不會跳樓自殺。從前她雖然內疚,可總有幾分不甘,因為她也出了事,卻從沒有人關心過她的心情,甚至連爸爸,都是因為姐姐的事情而病倒,到死都沒有原諒她。就好像她是活該,而姐姐那麼的無辜。
可是現在,她忽然全都認了,她是活該的,姐姐那麼痛苦的時候,她卻在和姐姐的男人廝混。
“梁池,真的是我害死了姐姐,真的是我。”如果姐姐沒有看見梁池的外套,或許她還不會那樣絕望,或許,她還有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