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嶷也不以為忤，笑眯眯地放下瓷碟：“也好，師兄什麼時候想吃了我再做便是。聽說師兄不喜歡侍女們送來的婚服？師兄喜歡什麼樣的？”
蘇琞掃了他一眼，沉默著沒有說話。
“同樣是舉行合籍大典，師兄為什麼就不肯對我好一點呢？”衛嶷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我不求你現在就喜歡上我，但是你能不能稍微把一碗水端平一點？”
蘇琞聞言，眼神冷淡地看著衛嶷：“你覺得，我會因為你把我關在這裏就服軟嗎？”
衛嶷淡淡笑著：“即使今天不行，明天不行，我也可以等到師兄你喜歡我的那一天。我可以與神器共生，我擁有無數的歲月來等你，師兄。到時候你就會發現，你和熙華的那兩百年完全不值一提。”
蘇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清的笑：“衛嶷，我想告訴你你搞錯了一件事。”
“什麼事？”衛嶷見蘇琞肯跟他多說一句話，心裏也很是高興，微笑著追問道。
“我和熙華在一起，不是因為他一直囚禁著我，欺騙我，逼迫我，我才會退一步選擇他。”蘇琞眼神清冷，“而是因為我喜歡他，才能忍受他對我所做的一切。因為喜歡他，所以願意去包容他的占有欲和貪婪，所以可以去滿足他的所有幻想，所以可以讓他一點點地成長起來直到明白了什麼是愛。”
愛，既是包容，也是自私。既是自由，也是禁錮。它是不能分割的，蘇琞也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所以他願意以身試法，願意為了熙華去學著怎麼愛一個人。
所幸，曆經兩世，他們都還擁有彼此。
衛嶷臉上的笑容凝結。
“你說我不能一碗水端平，是的，我不能。”蘇琞眼神平靜地看著他，“如果我有一碗水，那麼我已經全部都給了熙華。再沒有一滴能分給別人了。我既許一人以偏愛，便盡餘生之慷慨。”
衛嶷沉默了許久後深吸了口氣：“我會派人把婚服給師兄送來，你現在已經被禁錮了修為，不要再抗拒讓你自己受傷了。”
說著，衛嶷猛地轉身離開了竹屋內。
下一秒，外麵傳來了巨大的響聲。
蘇琞並不想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懶洋洋地把那碟子荷花酥推到窗外。
萬劍峰之上，連鳥獸都不見，就算是他想喂鳥也做不到。
蘇琞正想著，窗外忽然出現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懶洋洋地從那白色的碟子裏撚起一枚荷花酥在手裏打量著。
手的主人穿著一襲紅色長袍，發間斜斜插著一隻梅花發簪，細長的眉眼和嫣紅的唇既清貴又嫵媚。
蘇琞看著窗外悄無聲息地出現的紅衣男子，嘴角忽然勾起一絲微笑：“小梅。”
原本還雲淡風輕如世外謫仙的美男子不高興地捏碎了手裏的點心：“什麼小梅？不要叫我小梅！我的名字叫梅清影！”
蘇琞看著梅清影：“好的，小梅。你怎麼會在這裏？”
梅清影怒：“說了我不叫小梅！”
隨後他又有些得意的開口：“我的樹根已經遍布這座萬劍峰，這座山上沒有什麼地方是我去不了的，衛嶷的結界也阻攔不了我。”
“那你能帶我離開嗎？”蘇琞心中一動，追問道。
梅清影聞言，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歡衛嶷嗎？我看他喜歡你喜歡得命都不要了。”
蘇琞微微頷首。
“你們人類真的很奇怪。”梅清影評價道，“我也搞不懂了。不過我沒辦法帶你離開的，因為我自己也沒辦法離開逐月宗。”
他修煉了兩三百年，如今他的修為僅僅能夠在逐月宗的山門之內活動，小氣鬼衛嶷又不肯幫他煉製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