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我喜歡酒吧。”容眉天馬行空地來了一句:“你可以看到,酒吧裏的人都是真實的,遵從自己的欲望,不再套著虛假的偽善的麵具。”
我略一思索,這個我倒是讚成,所以我點了點頭。
容眉又接著說:“有空可以去找我哩,別看酒吧裏那麼熱鬧,我那兒可是也有安靜的地方喔。哦,對了,你上次昏倒就是在我的一間套房裏休息的哦。”
我的嘴角再次抽了抽,好吧,上次那件裝飾得……呃,很那個的房間,我倒是有印象。我還是很真誠地說道:“上一次的事情,謝謝你啊!”
“沒事,我就是給個房間而已。淩楚那時候完全慌亂得不像樣,隻會大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還有什麼‘遠之,遠之,不要嚇我,快醒醒啊,不要嚇我’之類的。”容眉模範著淩楚的語調,又是陰陽怪氣的,我實在是很想上去捂住他的嘴。
“不過,怎麼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個家夥那麼在乎一個人哩。”
我聽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我將眼睛投向另一邊,大廳的正中間,身穿白色禮服的演員坐在純白的鋼琴邊,修長的指尖在黑白鍵上跳躍著,飛舞著,動聽的旋律潺潺地流淌著,像林間輕揚的落花,飄飄灑灑地,飛落進我的心底。
有點悲傷的旋律,鋼琴邊的男子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這裏演奏的呢?
容眉見我不說話,沉默了一下,慢慢地開口道:“或許,可以的話,你能不能試著放下,和淩楚重新開始呢?這樣的要求,可能有點冒昧。隻是,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看見淩楚這麼地……呃,執著,為了一個人。”
“對不起。”我很平靜地回答道,“不可能,怎麼可能呢?我的老婆和孩子要如何自處呢?”
“哼,我早就知道了。隻是,還是忍不住啊,忍不住想幫幫他。”容眉有點嘲諷地接話。
我默不作聲,在淩楚的朋友麵前,我聰明地選擇了緘默。
“你們在一起的那一年,我在美國,所以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我知道,淩楚後來很痛苦,你不知道他……”容眉突然閉口了,他表情複雜,眼神撲朔。
“那你呢?”我忍不住開口道,“剛才那個叫……呃,沈什麼來著?”
“關我什麼事?”容眉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好好地怎麼把話題轉向我了?”
“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
“沈翎天,他是我哥哥。”容眉接話。
我感覺自己的眼珠都要吐出來了,“什麼,哥哥?”
“別叫那麼大聲,你沒看見周圍的人都在看你嗎?”容眉不屑的口吻太明顯了。“不過,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他是養子。”
“那你們,你們還?”我驚訝地嘴巴都合不起來了。
“沒有血緣關係,而且……嗬嗬,他也隻是在利用我而已。”容眉的笑聲很大,再一次引來眾人的側目,“不過,真要說還真是個大大的醜聞哩。”我卻從裏麵聽出了一點點不足為外人道的悲哀。
也許,淩楚那個世界的人,都有不同於光鮮外表的悲哀吧。
之後,容眉沒有再揪著我談淩楚,就像我理智地沒有追問他與沈翎天的糾纏。不得不說,容眉這個人嘴毒,除了長相,還真沒什麼討喜的地方,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居然能和我這個老男人一起胡天胡地地亂侃一通,從城市交通到南方天氣,我驚訝地發現,他也會和個小市民一般抱怨交通的擁堵。他和我說酒吧經營的不容易,我和他說中年男人,特別是我這種工薪階層,上有老下有小,養家如何不易。一杯咖啡,彼此都很清醒,我們卻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般吐槽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