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的未見,我的心卻平靜得異常。沉默的心情,淩楚懂嗎?
淩楚的臉還是一如既往地俊逸迷人,卻不是原來的那張臉,隻能隱隱約約地找到之前的痕跡。三年前的燒傷真的很嚴重,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左邊的側臉甚至有一道明顯可見的傷疤,這一點卻平添了他堅毅的魅力,有一種讓人更為刻骨銘心的氣息。
但我知道是他,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話語……
除了淩楚,還有誰呢?
我轉身又回到廚房。
淩楚徑自走了進來,還順手帶上了門。
我繼續著我之前的“功課”,不過淩楚的到來,讓我猶豫了一下,默默地再下了一人份的餃子。
端著餃子走到客廳,放在桌子上時,我看見淩楚正坐在沙發上。破舊的沙發,他隻是隨意地坐在上麵,卻散發著淩然,無法忽視的氣質。
“我這裏隻有餃子,你不介意吧?”
淩楚沒有回答,他拿起筷子,又端起了碗,用語言代替回答。
平靜地吃完餃子,淩楚沒等我動作,站了起來,拿過我的碗筷,和自己的疊放在了一起,走進了廚房。
我不可思議地尾隨著他,看他進入廚房,掃視了一番,就找到了抹布和洗潔精。我驚詫地看到淩楚用嫻熟的動作開始洗起碗筷,哪怕他身上仍是西裝革履,頭發仍是梳得一絲不苟,哪怕他的氣質與這個略顯狹窄的廚房是多麼的不搭配。
“還是我來吧。”我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淩楚沒有看我,隻是用他有代表性的聲音說:“以後都是我來。”
他想了想,又說:“你要幫我的話,就幫我把餃子扔了。”
我疑惑。
他指了指我吃剩一半,還沒收回冰箱的餃子:“以後我來做飯,你覺得我會讓你吃這種東西嗎?”
我沒有理他,拿起餃子,就放回冰箱裏,還頭也不回地走出廚房。
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少爺……好吧。
淩楚出來時,即便他沒有戴圍巾,仍是一副風度翩翩,無懈可擊的樣子,沒有一絲的水漬和淩亂感。
我盤腿坐在沙發上,淩楚走到我前麵:“你準備什麼時候收拾行李?”
“淩楚,”我歎了一口氣,“你覺得我現在的樣子,還能和你生活在一起嗎?”
“為什麼不可以?”淩楚反問道。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我不覺得我現在的樣子,還會讓你有興趣。”
我不明白,我現在的樣子,簡直不用化妝就可以直接去演古代的肺癆病人。從很早之前,我住的地方就不再有鏡子了,我害怕看到裏麵那個蒼老蠟黃、瘦骨嶙峋的人。
“我對你有沒性欲,我們可以馬上試試。”淩楚答道。
我頭痛。
“我的意思是,我現在這具身體,這樣的情況,你不怕嗎?”
淩楚俯瞰著我:“有什麼怕的?你信裏說,給你三年時間,之後你會待在我身邊,一直,一輩子。這三年,沒多一分,沒少一秒。你要反悔嗎?遠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趁著還有一口氣,說出了這樣的話。經驗告訴我,趕快隨手抽出好幾張麵巾紙。
“咳咳。”
好不容易理順了氣,我又抬起頭,迎上淩楚的目光:“這樣的我,還能和你在一起嗎?”我展開麵巾紙,潔白的紙上有著清晰可見的血絲。
“你是說胃癌中期?”淩楚蹲下了身,拿過我手上的麵巾紙,仔細端詳了很久,複抬起頭:“你的情況,比我想象的好。”
我如遭雷擊。
淩楚輕笑:“我記得,我們後來的重逢,你說我缺席了你十年的時光。後來我想了想,沒有出現在你的視線裏,再怎麼關注,確實與你而言,都是一個沒有參與你生活的人。所以從我醒來的那一刻,知道你已經離開的那一刻,看到你的決定的那一刻,我便下定決心,這三年,是極限。至此以後,即便是天崩地裂,也不能將你帶離我的身邊,我要世世與你糾纏,我要永遠占有你。你是我的人,你到過的每一個城市,你交談過的每一個人,你駐足的每一個風景,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