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摔得醒了過來。
這時天已經蒙蒙亮,她大口喘氣。
人隻有摔一跤,才會有心驚肉跳的自覺。
她不但心驚肉跳,而且還冷。一看,原來窗戶沒關緊。吸吸鼻子,有點淤塞的征兆。但時間不等人,她得起床刷牙洗臉準備上班。
天大地大,比不上單位一隻考勤鍾。
但是大清早來了不速之客,正是昨晚她要興師問罪的人。
她口裏咬著牙刷杵在門口看著來的人,那人西服是穿的極挺括,迎著東邊的窗,倒是神氣,隻是戴著的眼鏡微微反一點光。
方竹講:“Safilo上月在意大利Pescara做Guglielmo Tabacchi眼鏡展才擺出來的威尼斯貨色?”
來人扶了一扶眼鏡,稀奇道:“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們報社還有海外公差?日子很好過的嘛!”
方竹搖搖手指頭,口齒含糊:“莫北先生,我一個月工資都買不起你鼻子上的古式鉚釘。”
莫北笑起來:“一大早來領教大小姐的起床氣了。”
他頂熟門熟路,往方竹這間九平米狹小亭子間裏一站,眼睛一掃,就釘牢書桌旁的按摩椅,一屁股毫不客氣坐下去。
方竹跑衛生間先把牙刷好,漱了好幾口水,擦幹淨麵跑出來,頭一句清清楚楚的話就是:“你讓我很沒麵子的曉得哇?”
那個神態有點凶狠,方竹嚴肅起來,也是帶了殺氣的。
但莫北從來不是會發火的人,習慣用上揚的語調說話:“怎麼會?我是正正經經去相親,照你說的,對方是個正經的小姑娘,所以我的態度一直擺得很端正。”
方竹斜睨他一眼。
誰說隻有大齡未婚女青年才有婚戀壓力?眼前這一位優質王老五同樣有,而且內外壓力還不小。
方竹這回拉這樣一條紅線,其實也同樣受了莫北母親的托。
莫家媽媽頂煩的不是兒子不能找到女朋友,而是看到那起不三不四性格浪蕩的女青年追著兒子屁股後頭跑就搓氣。
她也不是沒有逼著兒子相親過,可是兒子始終對知根知底的官家富家千金們產生不了距離美,拒絕的人多了,老戰友和老朋友們不免就會說:“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性格,什麼都不耐煩我們管頭管腳管尾巴。”
當然這是好話,也有不大好的:“現在的年輕人膽子越來越大,不興男女軋朋友,男男女女都能搞一場風花雪月。”
莫家媽媽輾轉聽了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遇見方竹連連訴苦,到最後還攤底牌:“我和他爸爸都是開明的人,不講究門第。”
這樣就把話給說得穿了,方竹自然是明白的,而且還帶點惻然。如果當年她的父母有莫家父母這樣的胸懷——這樣的事情是不好多想下去的。
方竹找到莫北,問他的意△
方竹根本不以為意,走出自家大門,她自己都鬆了一口氣。
她把好友們送出軍區,走到大門口,楊筱光好動活潑,竟然朝崗哨敬禮,把人小夥子給臊紅了麵。
這時莫北正好走進來,他停下來,看了楊筱光幾眼。那天晚上,方竹在操場跑步時遇見莫北,莫北問她:“早上來的是朋友?”
她說:“是同學。”
“挺好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