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躺在了床上,卓伯文仍然是難以入睡,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朦朧的睡去。睡夢中,他夢見了有一間小小的房子,房子的外麵有很多很多的花,有一個美麗的女孩正在花草之間忙來忙去,不時還回頭衝著他甜蜜的微笑,他也衝著她微笑,走上前去,可是。可是奇怪的是,他卻始終看不清女孩的臉,於是他想要走近一些,再走近一些,想要看清楚,但那個女孩微笑著,卻好象是不願意讓他看見,每當他要走近,立刻便又微笑著閃開了。
他繼續的向前追著,終於的,那個女孩好象是累了,不想再跑了,就停在一片美麗的花圃之旁,嬌羞的等待著他,他大喜,正要走過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的聽見了一聲汽車的巨大聲響,猛然回頭,就看見有一輛黑色轎車飛速的向他撞了過來,他大叫一聲……叫聲中,他猛然的醒來了,睜開眼來,發現那不過是一個夢,不過這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嚇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伸手打亮了床頭燈,發覺自己竟然已經是一頭的冷汗,想到夢境是那麼的真實,他坐在床上,不禁的有些恍惚,啊,雖然看見夢中女孩的臉,但是,但是,他卻好象已經隱隱的意識到,那個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周曉纖……是的,應該就是她,可是,她究竟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自己為什麼會總是這樣的夢見她?還有那輛衝過來的汽車,那麼真實,甚至自己還可以感覺到車輪撞擊在自己身上的疼痛,那疼痛更是真實,讓他忍不住的想要摸摸自己的腳,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撞著了。
他再也睡不著,下了床,披衣走到窗戶邊,望著黑沉的後院,那裏種著很多的花,都是周曉纖親手栽種的,這些天來,那是越長越好了。雖然夜裏,但卓伯文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它們的花瓣,甚至可以感覺到它們的花香。
卓伯文在窗戶前站了很久,想了很多的問題,直到天色快要亮的時候,他才又趴回了床,睡了一個多小時,這一個多小時,他沒有再做夢。
第二天,一切的生活繼續,早上,一家人在一起吃早餐,卓老太太年紀大了,胃口不大好,少吃了兩口,便要後院去看花了,卓宜芳本想要現殷勤的跟著去,但卓老太太卻微笑著搖頭,指指自己的兒子,示意你陪他就好了,不要陪我。
等到老太太走了,卓伯文和卓宜芳慢慢的吃著,卓宜芳見卓伯文的情緒不高,便使出渾身的解數,想要逗他高興,於是把最近聽到的笑話,和一些十分可笑的社會新聞,說給他聽,卓伯文聽了,好象微微的高興了一些,把杯裏的牛奶喝完了,忽然的問道:“宜芳,有一件我一直想要問你。”
“你問啊。”卓宜芳嗲聲嗲氣的笑說:“你有什麼不能問的啊。”
卓伯文點點頭,但還是微微遲疑了一下,才問道:“我們兩以前是不是一起去了一大片的花圃,那裏有好的花,還有一間不大的小屋子……”
這個時候,周曉纖正在不遠處的地方,收拾著房間,猛然間聽到了這句話,心中忽的一陣激動,幾乎都要叫了出來,雙手微微的一晃,“啪”的一聲,碰倒了一個花瓶。那花瓶倒在桌子上,響聲特別的脆。
卓伯文和卓宜芳聽見了,都是反應的回頭看過來。
周曉纖慌的把花瓶扶了起來,低下頭,繼續的擦拭著房間。
但她的反應和動作,卻都完全的被卓伯文和卓宜芳看在了眼裏,但兩個人的想法,卻是完全的不同。卓伯文心中一動,想道:“她為什麼這麼的激動?……難道我說的事情,她知道麼?……”心裏的疑惑越來越重了。
卓宜芳的心裏卻是有些驚慌,心想:“啊,他說的難道就是他忘記了那一段的事?難道現在他已經要慢慢的想起來了嗎?”抬眼看卓伯文,見卓伯文仍然是一臉茫然,等待著自己的回答,知道他並沒有想起,於是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微笑著回道:“沒有啊,你想什麼呢?恩,我想想,我們以前在荷蘭旅遊的時候,是好象去過一個這樣的地方啊,你說的,是不是那裏?”
卓伯文知道不是,於是搖搖頭。
卓宜芳見他不高興,忙賠笑道:“好,不要亂想了,你要是不高興,不如我們到國外旅行一趟吧,你看怎麼樣。”
卓伯文沒有得到回答,心情不好,淡淡的回答:“以後再說吧。”
周曉纖收拾完了房間,低著頭,衝進廁所,關上了門,那身體緊緊的帖在門上,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因為在忽然之家門,她已經覺察到,卓伯文好象已經是想起了以前的什麼,因為他說的那些場景――什麼很多花的花圃,還有花圃間的小房子,那不都正是自己在十八裏鎮的花卉基地嗎?他既然能想起那裏,那麼,他會不會想起自己,並已經認了出來呢?
想到這裏,周曉纖的心,砰砰的跳動了起來,但她細細的一想,立刻就明白,不管卓伯文想沒想起自己,起碼從現在的情況看,他還不想認自己,甚至再細想,卓伯文根本就沒有想起她,他也許隻是依稀的記起了一些的細碎,恩,應該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