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夠狠,夠辣,總有一天他要她加倍償還,讓她全身都布滿他的印記才解恨……
接下來的日子,輕雲很聽話的配合大夫的治療,俞夫人端來什麼她就吃什麼,就算再沒味口她也強迫自己一口一口的吞下。她是個木偶,而操控的線就在那個惡魔手上。他不僅禁錮了她的身的自由,也禁錮了她心的自由。他所謂的厭倦是什麼程度,占有後的撇棄嗎?就像撇棄一件厭倦了的玩物?心又開始痛了,輕雲輕蹙雙眉。到那個時候,他便會放了她,給她自由嗎?
“在想如何對付我嗎?”他的聲音充滿了戲謔的味道。
“又下雪了。”輕雲沒有回頭,悠悠道。窗外飄著鵝毛般的大雪,模糊了視線,轉瞬間窗台上覆蓋了厚厚的一層,潔白而輕盈。她伸出手想掬一捧在手心,卻夠不到。
耶律翼風上前,在窗台上攏過一片雪,捏成一個球遞給她。
雪花被揉捏後沒有了舒展的花瓣,隻將身緊緊的抱成團,將寒意盡情釋放。輕雲握著雪球微微戰栗,感受它帶來的徹骨冰涼,呢喃道:“江南很少有這樣的大雪。”
“是嗎?這在北方很常見,以後你每年都可以見到。”他笑
輕雲黯然,是啊!隻怕此生無緣再見江南雪。每年這個時候,是楚家最忙的時候了,要整理一年的帳目,要置辦年貨,趕製新衣,紮燈兒貼春聯……若水一定在埋怨:大姐怎麼還不回來,這帳目可怎麼辦?柔煙定會早早幫她做好新衣,等著她回去試穿,爹爹……爹爹的病可好些了?
淚不知不覺滴落,在雪球上留下點點班駁。
“想家了?江南很美嗎?”耶律翼風問道。
輕雲低頭幽幽念道:
湖上春來似畫圖,亂峰圍繞水平鋪。
鬆排山麵千重翠,月點波心一顆珠。
碧毯線頭抽早稻,青羅裙帶展新蒲。
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耶律翼風在心裏細細回味這兩句,對江南也生出幾分向往來。“這就是你的家鄉嗎?”
輕雲點點頭道:“這詩寫的就是杭州的西湖,我家就住在西子湖畔,那是世上最美的地方,人間天堂。”
耶律翼風望著她,心道:也隻有這樣靈秀的山水,方能孕育出你這樣如幻如仙的美人來。
“告訴我,你叫什麼?”耶律翼風柔聲問道。
“輕雲,楚輕雲。”輕雲的聲音飄渺的如一縷輕風。她如實相告,或許她的潛意識裏甚至還有些若有若無的期盼,是什麼?她不願去多想。
“楚輕雲”耶律翼風一遍遍輕念著這個名字,好美!她的人像極了她的名字,一片似有似無,飄渺如煙的輕雲。再看她時便有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仿佛一轉眼她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樣的感覺讓他變的煩躁不安,甚至有些害怕。
耶律翼風陰沉著臉拿掉她手中的雪球,用力扔出窗外,落在院子的梅樹上,震落一樹的雪花。
輕雲愕然,好端端的怎麼又發起火來?剛才他輕念她的名字時的溫柔難道是她眼花了嗎?果真是個喜怒無常的人。
不顧她錯愕的目光,將她從椅榻上抱起道:“你已經坐的太久了,該歇息了。”
“我不累。我想多看一會兒。”輕雲在他懷裏小聲的要求道。
“不行,你必須休息了。”他很堅決的回絕她的要求。輕輕的將她放到了床上,替她解下狐氈,掖好被子。
被窩裏好冷,輕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整個人蜷縮成團。
耶律翼風見狀,把外衣一脫,掀開被子睡了進來,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
輕雲大驚掙紮道:“你,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耶律翼風死死的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聲溫柔道:“別動,等你身子暖了我就走。”
輕雲不再掙紮,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淚緩緩而下:你我的心貼的再近又如何?終究是無法交集,你的心不屬於我,而我的心隻能屬於我自己。
第二十三章月華的請求
“月華姑娘,你就吃點吧!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莫離端著碗米湯苦口婆心勸道。他隻不過是傳達了大王的意思,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她較起真來,整整四天滴水未沾。眼看著都快不行了,莫離心裏不免著急,難道她真的不想活了嗎?看來隻有大王自己來收拾殘局了。
月華一動不動的躺著,她的心從未像現在這樣平靜過。在這世間,她原本就是多餘,有誰愛過她?又有誰憐過她?不論是在父皇眼裏還是在賊人眼裏,她都隻是一顆棋子,一顆男人們用來爭權奪利的棋子而已,一旦這顆棋子失去了作用,他們就會像屏棄塵埃一般屏棄了她……她不要再受人擺布,不要再做一顆棋子,她的命運由她自己決定……快了,很快這一切就要結束了。感覺身體輕盈的像要飄起,隻須一縷輕煙便能盤旋而上,一直飛向那湛藍,高遠的天空。偶爾有片片白雲飄過,她便伸手摘一朵,柔柔的,甜甜的,雲的味道原來是那樣的香甜,一如兒時母妃親手做的百合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