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消息:南院大王願意聽聽太子的意思,派了密使前來。
趙恒見到這位密使,不由一怔:好英武的男子!趙恒對自己的容貌、才華、風度向來很有自信,雖不敢說有潘安之貌,狀元之才,但也算是人中翹楚,可眼前這位契丹密使,卻直直把他比了下去,那雙深邃的藍眸自然流露出十足的霸氣,叫他這天皇貴胄也不敢直視。心中暗道:此人決非等閑之輩。當下打起十二分小心來應付。
耶律翼風也在審視趙恒,看趙恒俊眼修眉,長的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聽說才學也是相當淵博,是眾人皆寄於厚望的“明主”。可是你卻不是我的對手,耶律翼風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輕蔑的微笑。
趙恒盡量保持著不卑不亢的笑容,保持著一個太子應有的威嚴和風範,以盡量平和的語氣道:“契丹和大宋多年來相安無事,互通商貿,國泰昌平,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何又無故挑起戰火,讓兩國百姓即將為這場無謂的戰爭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本王對此深感遺憾。”
耶律翼風哈哈一笑道:“太子此言差矣!大宋盤踞富饒之地,自然是民生安泰,可是我們契丹的百姓,身居窮山惡水,荒漠沙丘,住的是氈房茅屋,吃的是糙米粗糧,常常衣難裹體,食不果腹,談什麼昌平?何來富足?”
第一百二十六章談判(二)
“特使此言也差了若論地大物博,契丹又豈在大宋之下?契丹幅員遼闊,論耕種,有著延綿千裏的黑土地,論放牧,呼倫貝兒肥美的草原一望無際,論狩獵,天山、阿爾泰山,祁連山、長白山……哪一處不是蘊藏豐富,言商,契丹有河西走廊、絲綢之路,占據著中原通向西方之路。隻可惜,你們守著聚寶盆卻不知如何去利用。”趙恒反駁道。
耶律翼風眉毛一挑輕笑道:“太子高見,願聞其詳。”看來這個太子對契丹了解的不少啊!
趙恒也笑道:“特使大人可以做主否?”
耶律翼風略一昂頭,笑道:“當然。”
趙恒道:“好,那本王就直言了,你們隻看到大宋的繁華,殊不知這繁華背後是幾千年來無數中原人用他們勤勞的雙手和非凡的智慧創造出來的,所以,這經驗、技術才是最大的財富,而你們契丹最缺乏就是這個,其實有些東西不是一定要通過戰爭才能得到,大宋可以每年派能工巧匠去契丹,你們需缺的物資大宋也可以提供,相信你們契丹的百姓也希望可以過安穩平和的日子。”
趙恒邊觀察耶律翼風的臉色,話鋒一轉又道:“這是雙贏的結果,這麼說並不是因為大宋畏懼這場戰爭,雖然漢人不及你們契丹人高馬大,彪悍凶猛,但也不乏英勇之士,倘若開戰,大宋勢必全力以赴,到時誰輸誰贏也很難說,但是兩敗俱傷是一定的,別忘了西洲回鶻可是一直想乘機東擴……”
耶律翼風聞言暗道:這太子果然是有見地,先以利誘之,再陳其厲害,但是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不想開戰,說到底還是畏懼這場戰爭,好,隻要你們不想打就好。
耶律翼風故意擺出不屑的神情,傲慢道:“兩敗俱傷?我看不一定,契丹軍隊能征善戰,所向披靡,這點你們是領教過的,目前我軍已陳精兵十萬於河東河西邊境,後續幾十萬兵馬也已準備就緒,而你們大宋的邊防,不是我輕視你們,簡直是不堪一擊……更何況現在是大宋的非常時期……”耶律翼風睨視著趙恒,放慢了語速道:“我聽說太宗病的不輕啊……還有李皇後好象更中意大皇子元佐……”
趙恒臉色微變,他自認為對契丹了解頗深,確不料契丹對大宋朝廷也是了如指掌。而且正中要害,不由的冷汗涔涔。
“不過,太子殿下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不戰而能達到預期的效果,何樂而不為?”耶律翼風笑嘻嘻道。
趙恒訕訕附和道:“正是,正是,能和平解決問題那是最好不過了。”
耶律翼風也學著趙恒適才問他的語氣道:“隻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做的了主,若是做不了主,那就請太宗皇帝派個能做主的人來再談。”
“這個……”趙恒猶豫了一下,此次私下見麵,父皇並不知曉,能否做的了主最終還是要看父皇的意思,但這機會難得,寧可錯過也不能放過。當下,趙恒一咬牙道:“正如你們所知,太宗皇帝身體微恙,朝中大事情皆由本王和宰相商議定奪,不敢說一定就能做主,但本王會盡力促成此事。”
耶律翼風朗聲道:“好,就剛才太子所言,我代表契丹皇帝提出幾個條件,一、大宋每年春秋兩季派千名各行工匠去契丹,在契丹勞作五年,然後願意留的留下,願意回鄉的回鄉,我們絕不阻攔;二、大宋每年向契丹納貢,絹二十萬匹、瓷器十萬件,茶葉一萬斤,白銀二百萬兩……”
趙恒倒抽一口冷氣,果然是獅子大開口,簡直是趁火打劫。心裏突突的,不知他還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耶律翼風頓了頓又道:“三、大宋無條件開放蘭州、慶州、太原、石家莊、天津等地為自由貿易區,允許契丹商人自由出入;四、大宋皇帝必須向契丹皇帝上表稱臣……”
“什麼?”趙恒跳將起來,索要銀兩,開放城鎮已是勉強,上表稱臣?這……這要求實在太過分了,這可是關乎大宋的顏麵,父皇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趙恒凜然道:“稱臣絕對不行,這事事關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