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他自知不該再這般,如影隨形地窺伺戴文良,但今日卻又習慣性地跟來春水巷,盯著他那扇緊閉的門扉。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恰好阻止了那個動了小心思的老鴇。

如今看著醉倒在桌上的戴文良,他心裏歎道——他在難過什麼呢?

如今塵埃落定,他又即將領兵出征,前途無量。他所擔憂的……恐怕就是那一籠寶貝的鴿子吧。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戴文良的囈語。

“趙光亭……混/蛋。”

趙朗之瞳孔驟縮,一瞬間還以為戴文良發現了他的蹤跡。緊接著,他才反應過來——戴文良在說醉話。

他心底一縮。

“……文良?”他自知不該,卻控製不住地喚道。

戴文良隱約聽到了有人在叫他,朦朦朧朧地睜開眼,正看向趙朗之。

趙朗之驟然慌亂,正要躲開,卻定定地對上了戴文良的視線。

沒有他想象之中的厭惡、質疑,反倒是濃重的疲憊和委屈。

幾個月來,他看到的都是戴文良挺拔的背影和遠遠的笑臉,從沒正麵看他的眼睛。

他居然……

“趙朗之?!”戴文良猛然一驚,騰地就要站起身來。他喝得腿有些不利索,起身時一下拌在了桌子上,接著便朝旁邊一摔——

趙朗之衝上前去便接住了他。

將戴文良收入懷中的那一刹那,趙朗之心中那不知從何時起便朦朧地糾結在一起的情感,頓時明朗了起來。

他當時的猶豫、之後的妥協,再到後來的躲避,都是因為——他對麵前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產生了那樣非朋友、非兄弟的感情。

他對對方……是愛慕的。

“趙朗之……”戴文良緊緊盯著他,醉得都有了鼻音。“你到哪裏去了?為何就這麼一走了之了?”說到這兒,他抽了抽鼻子。

“我……”

“你這三年,把我當什麼了!”戴文良醉眼朦朧,大著舌頭道。“你做了自己要做的事,便就走了,一句話都沒留給我!趙朗之,你……混蛋。”

說到這兒,他委屈地憋起嘴角:“你若真是利用我,便早同我說一聲,也省得我……省的我……”借著醉意,他眼眶又委屈地紅了起來。`思`兔`在`線`閱`讀`

武將不善言辭,從前向來說不來話便動拳頭。到了現在這種動不得拳頭的時候,武將說不清自己的心情,便隻覺得委屈,連眼淚都憋出來了。

趙朗之不由得放輕了聲音:“不是的……我沒想一走了之,我隻是怕你嫌棄我。”

戴文良隻聽清了前頭半句,便著急道:“既然沒想走,就給我留下。”

趙朗之抱著他,近距離地同他對視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聽到了嗎!”戴文良急道。“你都說沒想走了,便不能騙我。”

“好。但是……文良,我這次若留下,就不會像上次那般同你相處了。”

“不管你如何相處,總之,不許再走了。”

“……好。”

醉意朦朧中,戴文良唇角一片溫軟濡濕,恍惚之間,如同墜入了一片遍地杏花開放的夢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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