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2)

是的,這些年我已經學會了不動聲色!

然後康熙接著說:“妍玉去照應一下吧。”我應了,抬頭看見密雲嘴角有笑意,是了,這疏遠原來是為了十四。

退了出來,回住處,對秦二說:“我奉了旨,去照顧十三阿哥的病,你盡管同你的主子去搬弄。”他跪地稱不敢。

密雲進來隻聽了後半句,就笑問:“他的主子不就是姐姐嗎?”

我也笑:“我沒那麼大能耐作他的主子。”秦二不敢抬頭。

十三住在山莊一個偏僻的院落,我進門時,小喜子正在屋裏煎藥,我怪責他:“在屋裏煎藥,這麼重的炭氣,你十三爺怎麼受得了。”

小喜子為難的垂頭,低聲說:“爺讓在屋裏煎藥,說不可讓藥氣散出去,免得皇上經過聞見。”

眼紅鼻酸,他何其謹慎,想來是聽說康熙因為八爺病了,讓他挪住處以免過了病氣的事。

難怪他日後能把,那位號稱喜怒無常的雍正皇帝,也應付的妥妥當當。

我去開了半扇窗,往內室去看十三,他已經睡著了,臉上是孩子一般的神情,我的目光在他的眉眼間逡巡。

我們的愛情都那樣偏執,開始什麼理由愛上他,已經不可考究了,隻是想看他微笑,想盲目的信任他。

從出生到現在,除了父母,他是第一個我想全身心信任依靠的人。愛情,這也許就叫愛情,沒有理由。

無論女人或男人,這一輩子大概都會遇到這樣一個人,一個你愛他而沒有理由的人。仿佛必經的一道坎。

好了,叫姻緣;若是差了,就隻能叫孽緣了!

他輕輕皺眉咳嗽起來,我忙給他斟半杯溫水,他睜開眼側頭看我,微微的笑了:“最近總做這樣的夢。”

我亦微笑,放了水,去扶他坐起來,把水放在他唇邊,他卻不肯喝,直直看著我。

我歎息勸他:“喝吧,皇上讓我來照應你。”

小喜子送了藥進來,就退出去,把門給我們關了。我輕輕的吹藥,一勺勺慢慢的喂他。

吃罷了藥,讓他歇著卻不肯,牢牢抓著我的手,我微笑靠在他懷裏,這樣靜靜的下午,這樣彌漫藥氣的房間裏,隻有彼此的心跳,這樣的真實。

他的手輕撫我的發,我輕輕的叫他的,名字:“胤祥”他輕輕地答應。

以後幾天,我就伴著他,喂藥,聊天,給他唱歌聽,他會一瞬不瞬的看著我,眼裏有深情。

他微微的笑,然後歎息,我問他:“怎麼?我的歌不好聽?”

他輕輕摟我的肩,微微搖頭:“隻是感歎,這樣的福氣怎麼會是我的。”我笑出聲來。

他身體漸好,自己就歎息:“該多病些日子的。”

我嗔責他:“淨胡說,病好了多好。”他就微笑。

失友

康熙派人來探視十三,見他大好,便要他參加飲宴。我心中隻有無奈,為了國家社稷,就隻好漠視兒子的健康與性命。

宴會上父子倆仿佛從未有過嫌隙,十三奉旨祝酒,喝了一大圈,回了座位就自己偷偷轉頭咳嗽,再回過頭來仍然保持溫潤和煦的微笑,看得我心傷。

康熙除了笑臉,什麼表示也沒有,作為皇上,肯賞個笑臉已是莫大恩典。

宴罷,康熙讓十三回去,依然沒有多餘的話。隻是吩咐了太醫再過去瞧瞧。我不放心,也偷偷去看看他。

小喜子說:“太醫說,喝了酒不便服湯藥,就留了丸藥,已經服侍爺吃過藥了。”

然而十三依然咳得厲害,我去給他拍背,氣急了,就罵禦醫昏庸,十三搖頭安慰我:“是藥勁兒上來了。”好半天才好點了。我扶他躺下。

他說讓我回去歇著。我說:“你睡了,我就走。”我沒打算走,隻是在旁邊看著他,大約睡著了。

我累得很,脫了鞋子在他旁邊輕輕躺下,他終於歎口氣睜開了眼,我臉紅怪責他:“你怎麼裝睡?”

我坐起來,把頭發散了,他轉過身,背對我說:“我生了病,經不得你這麼折磨。”我笑,把他的辮子解開,挑出一縷,與我的發結上。

他回過頭來,溫柔的看我,然後也坐起身來,,用手托著發絲相結處,眼眶微紅,輕聲說:“愛新覺羅胤祥,定不負,今日結發之約。”

忽然心傷,他沒有說白頭偕老。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卻不知道。不知道我為什麼哭泣。隻是低聲的安慰。有時候真恨他,為什麼不能像十四斬釘截鐵。

我又回了康熙身邊伺候,密雲的哥哥來見康熙,說想邀十三阿哥去騎馬。

康熙找人傳來了十三,問他:“身子好了嗎?能去騎馬嗎?”十三低頭隻說:“兒臣,聽皇阿瑪的吩咐。”

康熙想一會兒,微笑了說:“去吧,密雲也久沒見著哥哥了,也去吧。”說著看我:“妍玉想去嗎?” 我微笑:“皇上,妍玉馬騎的不好,就免了吧。”

他一笑說:“去吧,去散散心,再見見你弟弟,隻是不要騎馬,免得都什麼閃失。”我答應著。

我的父王,身體不好,由我的繼母陪同弟弟來了。隻是來時見過一麵,就再也沒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