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內之事做好,多聽少說,須知禍從口出,切記切記。”我心中既感動又佩服,這是一個老父對女兒的最後叮囑,所說的無一不是幾十年官場積累的處事經驗,平時雖然見麵次數少,但是這番話卻能感受他一片愛女之心。
我低聲道:“阿瑪放心,女兒記住了。”說完,俯身又行了個禮,這個禮卻是為了真正的錢秋璃而行。阿瑪揮手:“去吧,去看看你額娘,一會你大哥會送你到神武門。”我轉身離開書房,來到額娘房間,額娘坐在床邊,我走到她身前,認認真真俯下`身子行了大禮:“女兒拜別額娘,女兒走後,額娘請保重身子!”
額娘上前扶我起來,我瞧她眼圈泛紅,忍不住也鼻子一酸,我在錢府一年,與她朝夕相處,感情深厚,這次入宮後心裏真是很舍不得她!我扶她坐回床邊,坐在她身邊輕聲說:“額娘,您別擔心,我去宮裏,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您也要自己保重身體!”她拿出帕子擦著眼睛,點點頭。我又說:“額娘,我這次進宮,綠柳不能再跟著我了,我求額娘能好好照顧安排她,這樣我在宮裏也心安。”額娘點頭:“你放心去吧,家裏不用掛念”說完,伸手為我整整衣領:“我給你求的玉佛戴了嗎?”我笑著點頭。她點頭:“這就好,佛祖會保佑你的!”
然後,大哥送我來到紫禁城的神武門,我瞧這麵前都是選秀的秀女,神武門前站著二位太監,一位手持毛筆與登記冊子在那裏寫寫劃劃,一位就專門檢視秀女。我這才知道,這是選秀女的第一關,凡是經過這兩位太監記錄登記在冊的,一律到海子邊的別院,沒有登記的,各回各家。我心裏十分希望能被淘汰回家,可惜,天不從人願,我被登記在冊,與大哥告別後,同其他選上的秀女一起,來到了海子邊的別院暫住,等待下一次甄選。
第十三章
這挑選八旗秀女,每日選兩旗,所以我在別苑隻住了兩天,第三天就坐騾車來到神武門外,騾車很小,除了我之外車裏僅容兩位姑踉,和我一樣是漢八旗,正白旗。本想和她們閑聊兩句,但瞧她們神色莊重嚴肅,小心翼翼的模樣,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騾車周身用藍布圍了個嚴實,我也隻能偶爾從隨風飄動的布簾縫中瞥見一些,我瞧不見前麵,隻能看見我這輛排車後麵整齊的跟著無數輛同樣的藍色布簾的排車,那車頭前樹兩盞燈,兩邊各樹一麵白色小旗,我心想,這定是各旗的標誌。到了神武門,騾車停下,我們都下來,步行至順貞門,那裏等候的是戶部司官。
那戶部司官維持我們這些秀女的次序,我瞧每六人一組被太監引著出了順貞門,也不知道被引到哪裏,其他秀女都在順貞門外恭候,我瞧著新鮮的很,左右環顧,發現這些經過初選的秀女也並不是我以前想象中的沉魚落雁,大多都瞧著還是個孩子的模樣,但是也有些出眾的,雖然看著年紀尚幼,五官也顯稚嫩,但已瞧得出將來必是個美人。
等了半日可算輪到我,隻見一個太監領著我們這車的三個秀女和後麵一車一共六個秀女,穿過順貞門朝前走,我才發現原來這秀女複試的場地是禦花園,想想也是,這順貞門就在禦花園的北麵,離得很近,這個帶路的太監領著我們來到一片開闊地,便停下躬身站在一旁。我順著他站立的方向偷眼瞧去,隻見三位珠圍翠繞,鳳冠旗服的中年貴婦坐在那邊,那太監正站立在當首一位貴婦的身後。
我心裏暗自猜測,這不知道是康熙的哪幾位妃子,怎麼沒有瞧見皇帝老啊?心裏貓抓似的好奇她們的模樣,但是實在沒有膽量偷看,心裏想著臨走時,阿瑪叮囑的話,凡事要謹慎謹慎再謹慎。我用眼睛餘光掃了一下旁邊站著的那五個秀女,她們都是微微垂頭,雙手肅立站在那裏。我也學她們眼觀鼻,鼻觀心的肅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