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經麼?怎麼把小臉弄得紅彤彤的?!”

我摸了把臉,嗬嗬笑道:“大日頭底下一路跑過來,熱的。”

元春圍著我轉了個圈子,打趣道:“後麵難道有討債鬼追著你麼?”

我掐她一把,好笑道:“這會先不和你鬥嘴,娘娘呢?!”她笑道:“在裏麵禮佛呢,你輕些進去,我去換壺茶就回來。”我笑點頭,鬆開手讓她去換茶,輕手輕腳走進營帳,德妃正微閉雙目,手裏的有條不紊的轉著珠串,旁邊幾上的香爐裏嫋嫋的冒著絲絲輕煙,我輕輕將經書放在幾上,一旁站定,不一會,元春端著茶壺進來,站到一旁,我倆相視一笑。

不知過了多久,德妃睜開雙眼,元春忙上前沏杯茶,我將書呈上,德妃接過來,隨手打開書頁翻看著,微笑道:“難為他心裏還惦記著。”又問道:“十三阿哥回來了麼?”我低聲回道:“十三爺還沒回來。”德妃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晚上回到自己營帳,掀開帳門就見屋角放著一大瓶幹枝梅,我驚喜的將它捧起,細小的花朵在乳白中透著一絲微紫,顯得風姿綽約,清新淡雅,低頭才發現,原來它插在一隻樸拙平實的陶瓶裏,我忙放下花拿起陶瓶細看,在這裏陶瓶不如瓷瓶多見,我將一大束花插進瓶子,清雅的花配古樸的陶瓶,果然相得益彰,在燭火柔和的光線下,幹枝梅真的既好看又高雅。

我手撐著頭,看著幹枝梅發楞,其實這花我也往德妃房裏擺過幾次,但每次總是隻能像滿天星一樣作配花,而不能作主花,沒想到他用陶瓶與它搭配,效果如此之好,完全顯出了它的美!此時,元春進帳,見花笑問道:“不是沒采花麼?怎麼在咱們屋擺了一瓶?”

我笑道:“好看麼?”

她坐了下來,聞了聞,笑道:“香味若有若無的,花也嫌小,不過這樣一束擺著倒是很特別呢!”扭頭對我笑道:“以前在娘娘帳裏也有的,這花叫什麼?”

我擺弄著花,笑道:“叫幹枝梅,你忘了,它很久都不會謝的。”

她恍然,笑點頭道:“嗯,你怎麼知道的?”

我心裏一黯,道:“我母親身體不好,所以我常常要熬中藥,這幹枝梅雖然是花但也是一味草藥,所以我才知道這些。”

元春聽罷,也是一陣黯然,與我並肩默坐了一陣,我打起精神,拉起她的手道:“反正也睡不著,咱們出去坐坐,看看月亮。”她笑了笑,與我一同起身走到帳外。

七月的草原之夜,清涼如水,我與她並肩坐在草地上,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草原遼闊的緣故,月亮比在紫禁城裏來的更圓更大,我望著通透如玉的月亮出神,突聽元春悠悠說道:“額娘自打生下了我弟弟,身子就一直不好,在我六歲那年就走了,那時我還小,別說熬藥,就連她的樣子我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