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盡快乘小船離開這裏。看看在場這些人,差不多就是最後該死在船上的。
她給桃夭使個眼色,桃夭便拿過了地下屬於勾子長的黑色箱子,打算扔入大海。
“等等。”花漫樓突然叫住他:“那個箱子拿給我看看。”
丁楓對自己說的話不似虛假,但他也確實忠於他的主子。就這麼放過他們?不太可能,畢竟船上不是隻有自己。就算神水宮值得一交,楚留香幾個和公孫劫餘兩個絕對是禍害,除之後快。
“樓主小心。”桃夭自是知道這裏該是炸彈的,而且很重。
花漫樓掂了掂重量,湊到眼前細看著箱子密合的接口,伸手:“給我匕首。”
“我來吧。”桃夭說:“樓主不可以身涉險。”
“這沒什麼涉險一說,隻是一個賭。若我沒猜錯——”她突然挑開了箱子。
桃夭立刻拉她趴下,把那箱子遠遠揮到一邊。
什麼動靜都沒有,花漫樓拍拍衣服起身:“果然是空的。”
“樓主,這裏麵要真的是炸藥怎麼辦?”桃夭難得大了嗓音:“下次如果你想自盡,先指定下任樓主的人選!”
“你跟著火舞久了,也染上了她風風火火的性子。”花漫樓揮手:“丁楓不會這麼好心。”
“炸藥?這箱子裏原本是炸藥?你怎麼知道?”公孫劫餘反射性地問。
“我是拿了帖子上蝙蝠島的,丁楓自然有什麼事都要知會我一聲,免得讓我死得不明不白。”花漫樓說的諷刺。
說歸說,該做的時候丁楓一樣會做,絕對不管任何人死活。
而楚留香被激得雙眼都要紅了起來,拳頭緊緊攥著,恨不得再把那個箱子加一腳踢下海去,或者抓著花漫樓吼他兩聲,但卻偏偏因為剛惹他大發雷霆而不能說什麼。明知道箱子裏可能有炸藥還離那麼近自己去開鎖?放遠些也可以啊!!
花漫樓卻轉身:“別愣著,船上不知何處有火藥,若是一旦炸開,茫茫大海上,我們就都等死吧。”
公孫劫餘一晃上前,問道:“閣下方才說丁楓,是怎麼一回事?”
她剛剛說丁楓了?花漫樓敲敲腦子:“我記得下麵還有幾口棺材,不如去看一看?”
底艙已經沒有活人,水手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全部死絕,船上的、桅杆的和掌舵的也一個不剩。
幾人快速搜了一圈船,隻有廚房留下了一個廚娘一個夥夫,是做飯最好的那一個和幹活最靈巧的那一個。
照他們回答來看,是丁公子特意留下他們給花樓主做飯吃的。
花漫樓嘴角一挑:“真是該多謝丁公子,我隻提過那麼一嘴而已,他竟然一直記得。”
除了楚留香三個和一直悶不吭聲的雄娘子外,所有人都看著花漫樓,他真不是和丁楓一夥的?
再轉到最下麵的貨艙,七個棺材還在那裏,棺材上鮮紅的朱砂寫了字跡,七個人的名字,沒有花漫樓與桃夭。
在其他人第二次用懷疑的眼神看他時,花漫樓卻看著這些棺材。
原著裏丁楓幾乎算無遺策,卻獨漏了棺材,讓楚留香幾人得了一線生機。如今呢?一樣算無遺策,雖然走得匆忙,但必然會更加謹慎。
那麼——
“桃夭,把這幾個棺材都搬出去,用繩子栓上放水裏,飄遠些。”
“是。”
桃夭剛要動手,楚留香卻默默上前,托起三個棺材疊在一起,拿了出去。
看他這樣子,胡鐵花也要去幫忙,卻被花漫樓拉住:“那棺材很危險,你就不要去了。”
楚留香的腳步頓了頓,默默離開。胡鐵花隻能僵在那裏站著。他不是白癡,自然能看出楚留香那個背影怎麼看怎麼都帶了落魄的味道。
上了甲板,那些棺材已經被漂出去。楚留香也知道其中是炸藥,所以讓它飄得很遠。
花漫樓扣了七隻鐵蒺藜,張手撒出去。
啪啪啪幾聲,待到最後一個棺材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海水都被掀起一個大浪頭,澆濕了滿船的人。
花漫樓拿出手帕擦了擦濺在臉上的水,看著海浪倒灌填補了那個空洞。這要是在船上炸開,半艘船都會被炸爛,更不要提船上的人如何。
花漫樓掃了楚留香一眼,對張三道:“掌舵吧,沒有航海圖的話,就看著太陽走。”
楚留香仍是沉默著,將他留下的那張航海圖交給張三。
花漫樓微微抿了下唇,卻似乎仍留著另外一個人的觸♪感。
張三翻了翻航海圖:“我們去哪裏?打道回府?”
“去蝙蝠島。”花漫樓掃了一圈,似乎想看看有沒有其他人有異議。但丁楓的身份是他揭穿的,炸彈也是他找到的,而且這幫人本就是想揭穿蝙蝠島的秘密,似乎沒有任何理由反駁。
桃夭在旁邊看著,有船在手,所以這幫人都忘記了檢查食水嗎?樓主所謂的人的惰性還真的存在,而且大多數人都這個德性。
楚留香轉頭下了船艙,花漫樓在他背影消失後才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