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耐,剛才上前搭話的人就坐在他身邊,微笑著開口道,“再等一會兒,有一場精彩的演出呢。”

高杉並未正眼看他,這會兒將視線移到麵前剛剛被斟滿的酒杯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一飲而盡。也就是在這時,似乎是有所預謀一般,四周的燭火一瞬間全部熄滅,隻餘不遠處的屏風處燃著幾盞,卻足以照亮那幾尺見方的高台。

原本清淡的曲調漸漸有了些變化,然而並沒有過多的人注意到,因為所有人的目光被高台上的一幕吸引。一隻白玉般的手露出來,幾下舞動,纖細柔美之間帶著靈動,已教人移不開眼去,下一秒一個身影就赫然從屏風後現身。

並不是多麼耀眼的存在,相反的在這閃爍的燭光襯托下顯得愈發柔和,卻也正是這份柔和如同一襲清風吹進人心間。即使並不了解也能看出那身和服精細的做工,紅色的布料在光影變幻的瞬間透出淡淡的紫,領口和裙擺是逐漸放大的刺繡,藍紫融合在一起勾勒出竹節的挺拔。一把有著墨黑扇骨的折扇被捏在指尖,隻露出一雙眸子,竟然是大海一般純粹的湛藍。

依舊是柔和的曲子,輕巧的俯身露出了線條優美的後頸,女子的舞姿輕輕盈盈,仿佛那腳下高高的描黑木屐並非什麼難以駕馭的沉重負擔。突然之間,曲調在顫唞的高音中攀上了高、潮,衣袖一揮,轉身之間被拋在空中的折扇就勢落進了另一隻手中,然後在一個完美的下腰中結束了舞蹈。

“高杉君,這可是吉原新花魁的首次登台呢。”耳邊是剛才那人的聲音,不過他的目光卻落在自己麵前的酒桌上,黑漆的麵上一根軟軟的的發泛著暖暖的黃。他悄悄攏在手心,再抬起頭時,剛才還翩然起舞的女子已經安靜的坐在了一邊,為最前麵的一人斟起酒來。

“新花魁?”高杉挑了挑眉,向身邊的人問道。

“看來你不知道呢,”似乎是看到一直沉默的人開了口,那個人也放鬆了語氣,“這吉原的花魁之位落空很久了……”

“不能這麼說吧,現在日輪不也還在呢麼?”另一邊的人出言反駁道。

“隻能看不能碰,就算是天仙又如何,真不知道夜王是怎麼想的。”喝了一口酒,他的語氣漸漸放肆起來,聲音也不再壓低,“雖然花魁是屬於他的,原來也不見他這樣過啊,那時候的輝夜姬……”

“噓——”聽出端倪的另一人示意他降低聲音,“那可不能比啊,現在的日輪可是天天隻坐在那高高的閣樓上,連客都不見呢,你這話要是傳了出去……”

“啊哈哈哈,也是,不過好歹終於又見了一位絕色,”說著眼神瞟向跪坐在一邊的女子,“真想嚐嚐這新任的滋味呢。”

“得了吧,哪輪得上你啊,不過真不知這初夜權會落在那個幸運之人身上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幾人言語間皆露出貪婪和欲望,高杉聽得一陣反胃,隻望向眾人口中的焦點。仿佛是完全感受不到眾人露骨的視線,她一麵斟酒一麵與旁邊的人交談著,皓白的腕上一隻翠玉的鐲子清新如竹,幾縷鵝黃色的發從耳後打著卷垂在頸側,一汪湛藍的瞳清澈無比。

高杉晉助忽而覺得一陣氣悶,他飲盡手中的酒,“花魁的初夜麼……也就是誰都有機會吧?”

“誒,話雖如此,可是……”

那人還不及說完,高杉已然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一把攬過她的腰,“既然是這樣,那我也想要一親花魁大人的芳澤,就算是為我接風吧,還是說……幕府連這點誠意都沒有?”

被問及的男人並沒有惱火,他抬起的手指敲在桌麵上,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半晌之後露出了莫測的笑,“怎麼會呢,作為我們國家最為驕傲的武士,自然當以美人相配——星輝今晚就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