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的話。

“哦,你確定?”高杉的眸子裏閃過興趣,“隻此一次的話,日後我照樣可以和見回組聯手對付你們。”

“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了。”

“這般果決……你究竟意圖的是什麼,土方十四郎?”高杉壓低了聲音,直直盯住對麵的人問道,“我以為你明白如何是對真選組最有利的。”

“我自然知道,和你這種人扯上關係才是最不利的。”土方站起來,“隻此一次,高杉晉助,下次見麵我絕對砍了你。”

“哼哼,”眼見著土方已經走到門口,高杉忽然笑出聲來,他望著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的人開口道,“當初我看好的是見回組,可是現在看來你也沒有讓我失望。”

“怎麼,看老子沒砍你嫌自己命長了麼?”土方的手搭上腰間的刀,到底還是沒有再回頭徑直走了出去,坐上已經空空如也的車一路開回了屯所。

而被留在屋裏的高杉晉助熄滅了煙杆,一隻手托著腮望著門口,漸漸浮現出一抹奇異的笑意。土方十四郎麼,是和銀時那家夥呆久了,連說話語氣都這樣相似了……真是礙眼呐,那家夥也好,土方也好,都自詡正義英雄盡做些蠢事。

總有一天,會讓他們消失的,連同這個世界,都消失掉。

熟悉的瘋狂凝聚在唇邊,高杉收起煙杆站了起來,他該去聯係一下還遠在宇宙的某個少年了,畢竟孔雀姬華佗在他手上,當初那個賭約是他贏了,現在也是時候要些報酬了。

而此時此刻,在大江戶醫院的外麵,美少女平子跪在地上,額頭貼在手背上深深彎著身子,而在她麵前的是纏著不少繃帶的阪田銀時和新八神樂,那是她喜歡的萬事屋。

“我所期待的老爸,我和媽媽等待著的老爸,已經回來了。大哥,各位,我不知道要怎麼道歉,不過我隻想說這些……最後能讓我再見到老爸,太感謝了。”

淚水順著睫毛浸濕了手背,模糊一片,可是她依舊克製著聲音繼續說著,仿佛要把這輩子的真心話都說盡。生長於黑幫之中,從小被老爸拋棄,為了老爸不惜聯手天人,意圖摧毀老爸和那麼多人心愛的這條街,經曆過這麼多的平子都不曾落淚過屈服過,可是在這一刻她哭了。

“雖然不能再做老爸的女兒和大哥的小弟了,但是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裏讓我融入到這條街,成為這條街的一員我很高興。”

做過這麼多事,平子不奢求她能被原諒,但是她一點也不後悔,也不怨恨,因為她想要的終於都得到了,她的人生也圓滿了。

“……請動手吧。”

平子沒有等來想象中的懲罰,而是一張單薄飄落在眼前的紙條,抬起頭她看到萬事屋的三人已經走遠,“我可不是會捆綁哭泣的女人的抖S,而且我也累了,去紙上的地方等著吧,傷好了我會來算賬的。”

阪田銀時是曾暗自發誓要記住這個女人然後將這些種種一並回報給她,可是此時此刻麵對著俯在身前的人他隻是默然轉身離去了,在他麵前的不過是一個為了父親而做錯事的少女,再怎麼樣她不過還是個孩子而已。

孩子可以做錯事,也應該被原諒,就像他曾經也做錯過事,而不幸的是他再沒有機會求得原諒了。

在那個老師被押走的夜晚,在私塾的熊熊大火前,他勾起過小指答應鬆陽老師會保護他們照顧他們,可如今他什麼都沒能留住。老師死了,桂離開了,高杉瘋了,他到底是什麼都沒有保護好。

「所以你才會那麼恨我吧,高杉。」

仰頭望著漫天的星河,銀時在心底默默感慨著,卻始終沒有回頭。如果他回頭看一眼的話,大概就能看到在不遠處的陰影中,一個倚靠在牆上的人也在注視著他的背影,那單薄的浴衣上麵繡金的蝴蝶栩栩如生,似是要在這夜幕之中飛起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