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1 / 3)

瑭不可能連這點都撐不過來。但這次你打算做什麼?你挖的是何梅,那個女人是隋瑭的生母!”

“生母又怎樣?!是你對我說人心總有口子的!”楊雪的口氣弱了一下,她努力的甩著手,想從司徒手腕裏掙脫。

“怎麼樣?我說的是口子,不是從頭到下的傷疤!更何況你還要把十幾年前的錯誤報道挖出來,那個鋼琴家和何梅是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嗎?不過是一對同父異母的兄妹!用假報道來做更假的報道,還要冒著可能惹怒別人,被別人名正言順報複毀掉職業生涯的危險,你是腦子進水了嗎?”

楊雪看著她,眼角還有淚。這一次,她是真的委屈了。

“立刻給我推了那委托,跟我回深圳去!”司徒下了最後的通牒。

楊雪拚了命的,掙脫了對方的手腕。司徒的手指在她手腕上留下了紅紅的一圈,她愣愣的看了一會,然後疲憊的笑了起來。

“我不要。”她說這話,很輕很輕,但很堅定。

“你知道我的性格,那麼乖張,我恨她。即使你口口聲聲說你們沒有以後,我知道你心裏根本已經有了她了,所以我恨她。這恨不消,我不會安寧。”楊雪撫摸著自己的手腕,說。

司徒文慧平靜的看著她,一如當年,她平靜的看著沈漣漪在火海裏驚慌。這樣的心冷是一種改不掉的慣性,她可以這樣一邊心冷一邊心痛——這可能是最後會愛上她的人,可惜她永遠給不了對方回應。

“隨便你。十二點的飛機,我買了兩張票。”她說罷,整理起行李箱。

楊雪安靜的看著她收拾,安靜的看著她的側臉。窗外日光大盛,可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心裏溫度的流失,這一刻她想到了這一句歌詞:“我想我心碎了,謝謝你安靜的捧場。”

門關上的時候,她開口,對司徒說:“我會恨你的。”

回應她的,是不輕不重的關門聲。

後來的幾個小時裏,司徒文慧在機場,進入了一種她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半夢遊”狀態。四周的人聲像自動消音,景色也像隔了透明玻璃看出去一樣,她唯一感覺真實的,就是自己的回憶。

戰地記者的回憶、深入毒品集團的回憶、裝作妓女的回憶,還有她最不想回憶的——

作為黑戶口的孩子,十幾年活的輾轉流離的回憶。

她清楚,這就是她性格成型最根本的原因。她出生的時候她母親不過十七歲,自己連身份證都沒有又怎麼幫她半戶口?於是開始輾轉,連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這樣輾轉流離的生活之下,若是親人有愛,她或許沒有那麼極端的性格。可偏偏,一個十七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對另一個孩子盡責呢?

好不容易,一路磕磕絆絆長大。學了好多懂了好多,慢慢的也就不再奢求常人看起來最正常的血脈親情,而是開始在別的地方尋求安慰。

比如,她現在的職業。有時候也會覺得,是不是自己在主動尋死?尋這樣可以轟轟烈烈的死亡?這樣,就可以徹底解脫了?而至於愛情,像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愛情?

一邊心軟,一邊心痛的絕情的看別人難受——這樣,似乎才符合她的感受。其實現在也好,雪兒離開,她依舊回到了最初的狀態。

廣播裏播報了登機的預報,司徒文慧吸了口氣,再望了一眼大門,隨後,靜靜的拖著行李箱進了安檢。

☆、風雨欲來

七月末,薔薇綻放。

過去的好幾年裏,沈漣漪一直想過這樣一個問題——Elaine到底想要過一種怎樣的生活?她不得不承認,即使內心對自己說“ok,一個人也可以這樣過下去”又或者“清冷一些總好過再被這麼傷一次”這樣的話,但當真正的工作到很晚很晚回來,又或者當看見清清冷冷的屋子的時候,希望身邊有個人的念頭,還是會偶爾的,竄上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