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朝他漾起勾魂倩笑。
「要是比起小三子,我莫昭塵當然是連他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古人說得好,情人眼裏出西施嗬。」
「你!」紅雲飛上俏臉,白寧難為情地咬唇重搥他的肩。「你少貧嘴。」
「嗬嗬……誰想得到咱們寧兒姑娘心儀的竟然會是咱們瀟湘樓第一護院吶!嗬嗬嗬,要是這消息傳到大街小巷不知道這些人會有怎生的反應?想必精采可期。」
「你敢!」
「我說寧兒啊--」莫昭塵坐起身,回眸笑看佳人緋紅雙頰。「既然有意,何不表明心跡?」
「要你管。」
「不必因為我而耽誤自己。」她遲遲不肯脫籍,離開瀟湘摟背後真實的原因他不是不明白。「就算妳離開瀟湘樓嫁為人妻,仍舊是我莫昭塵的紅粉知己,這點不會改變。」
「與你無關,是我想再霸著這當家花魁的位子多撈些嫁妝,少臭美了你。」
「妳這幾年掙的銀子都可以買下我這間瀟湘樓了。」
「少來,你自個兒還不是一樣,廈門花街柳巷哪樓哪院沒有你的份?」
「妳都知道了?」
「你啊,看起來成天閑閑沒事兒幹,就會在逛右晃,實則暗地裏買下各家花樓的不少股,以為我不知道啊。」這點事也瞞她,真不象話。
「總得找事做不是嗎?免得你老說我閑散度日。」
白寧沉笑歎了口氣,不忍戳破他之所以找事做的緣由。
找事做讓自己別丟想陸麒那小子--他以為她這紅粉知己是當假的嗎,看不穿他心事?真是忒傻了他。
崎弟,若你地下有知,會讓他繼續這樣孤獨地過下去嗎?
***
「收帆--」
「靠港--」
「下錨!」
一聲接一聲的吆喝下,一艘左右合計能容下二十門火炮的巨船緩緩停入廈門碼頭。
就在甲板放下前,一抹黑影已迫不及待的從船上飛躍而出。
「啊啊--頭、頭子!」來不及攔住首領動作的水手們在船上急叫,有的一手抓護欄一手伸向欄外想抓卻撲了個空。
黑影在近二三十尺的空中利落翻了幾圈,以蹲跪之姿輕鬆落地,是名壯碩高大、一身銅皮似的男子,無視岸上市集來來往往的路人瞠目注視,站直身,任人觀賞。
的確,方才那一個驚人的跳躍足以讓人看得張口結舌,但除此之外,他的穿著也引人注意。
上身慢著豹紋短掛,露出泰半黝黑健壯的胸膛,與兩隻看得出蘊含猛烈力道的鐵臂,下`身一件白麻布褲,沒入紮捆至半截小腿高的反履。
僅及肩的淩亂黑發隨風飛揚,遮住臉讓人看不清男子長相,隻看見他額上束了條豹紋頭巾。
半晌,風停了,淩亂的黑發這才甘心垂落男子肩頭。
露出臉的男子,英氣十足的五官因為同樣的黝黑膚色,教人一看難免想到霸氣、霸道等字眼,一雙眼本就炯炯有神、黑白分明,因長年在海上難免向陽瞇眼張望,使眼尾添增些許細紋而顯得深邃,閃亮得灼人。
就在這時,橋甲板已然靠上陸地,施施然走下一人來到男子身後,濃眉擰起有拿他沒轍的無奈。
「三年都熬了,還差放下甲板這一些時間?」這烈陽怎麼跟在海上相差無幾?
唉……真熱。
男子沒有搭理,徑自興奮說著自己的話:「我回來了,哈哈哈……我說過我會回來的!」
「是啊是啊,你是回來了。」冷言自他身後響起,澆來一桶涼水。「跟隨你出生入死的弟兄有一半被你方才的舉動嚇軟腿在船上站不起來。」另外半票弟兄是像呆子似的站在原地,忘了自個兒的工作。
唯一還清醒的以剩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他。
「膽子這麼小怎麼跟我?」男子咧開嘴大笑。「叫他們十五人一夥輪流看顧船隻,沒輪值的人可以上岸玩玩,唯一要記得的就是--」
「不準滋事擾民,違者死。」
「你都交代好了?」
「除了十五人一夥,我以為十人一夥足矣。」
「也好。」男子揮揮手,對這等分配的小事一向漫不經心。「韓昱,這裏就是廈門。」
「我知道。」韓昱啟扇抬至額前擋去正午烈陽。「很熱。」
「經不起熱怎麼在海上討生活?」男子皺眉瞪向白淨額頭已開始冒汗的韓昱。
「一介文弱書生,沒想過在海上討生活。」韓昱正經八百道。
文弱?「這句話就別被弟兄們聽見。」身為他副手的人會弱?哼哼。
「我還沒問你,為什麼要到廈門?」他們的航線向來不停靠福建沿海口岸,為什麼他數月前決定要進廈門港?
「為什麼啊……」男子舔舔唇,雙眸投向碼頭市集通達廈門市街的筆直礫石路,寬厚的唇咧開哼哼直笑起來。「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