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回房休息吧。”手塚淡淡的說著,架在鼻子上的眼鏡一聳一聳的,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
“我知道了,手塚君。還有,上次謝謝你。”她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嘴唇是緊咬著的,蒼白的唇齒上瞬間綻開了血色的花。實在是太意外了,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碰到他,明明是一副嚴謹的表情,可是為什麼在她看來,那犀利的眼神,在一瞬間就看透了自己。
“不用擔心,不二他,隻是不習慣而已。”手塚走下了樓梯,獨獨留下這句話,再也沒有其他。
不習慣嗎?不二他,真的不習慣我在這裏嗎?還是,他不習慣這種與他相處的模式,抑或者,當一個人的真心被窺探的絕無僅有的時候,是最最難過的時候吧?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落微有些慍色的看著慢慢離去的背影,手塚國光,你是在提醒我,不要把不二周助逼迫的太緊嗎?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手塚國光,我同樣也看不懂你,明明是一副冰山似的表情,為什麼在其他人的眼裏,是那樣的溫柔?那冰冷的表情底下,到底是怎樣一個你?還是,你本身就是這樣一個人,屬於那種外冷心熱的而別人,都看不透你?
她哀怨的努了努嘴,有些傷神的按著自己的額頭,是時候理清自己的情緒了。來了那麼多天,和不二講過的話屈指可數。或許,她應該學會放手,不顧一切的回到中國去。可是她不忍心,不甘心,不服氣。她慕容落微在骨子裏就是一個不服輸的女子,既然你不二周助不要我,那我何必這麼念念不舍的放不開你?
在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落微看到了藏在角落裏的背影。栗色的短發柔和的揚起,淡淡的笑容裏是看不透的表情,不二周助,他怎麼會站在那裏?
她有些踟躕的停住了腳步,到底要不要走過去?他來了多久,看了多久,想了多久?他,到底對自己來說,算什麼?
“落微,這麼晚了還不睡,準備做夜貓子嗎?”依舊是輕柔的語氣,依舊是燦爛的笑容,在不二周助的眼裏,似乎存在著些許的疼惜。“看上去,你最近似乎沒什麼精神。”
“不是這樣的……”她扭過頭去不去看他,雖然他的眼睛是緊緊閉著的,可是……尖銳的目光會刺得人睜不開眼。“隻是不想那麼早睡罷了,不二你是知道的,我本來就是一個夜貓子。”說到這裏,她有些無奈的耷拉著肩膀,半皺的眉頭深鎖著。
發現了落微的躲閃,不二不動聲色的繼續向前移去。他從不認為自己那麼沒有吸引力,隻是到了慕容落微這裏,連同平時和諧的氣質也變得愈加張狂起來。
“不需要如此恐懼我的存在吧,剛才你不是和手塚談的很好嗎?”
“我……我隻是不小心和他愚見而已。”什麼也逃不過他洞察秋毫的眼睛。慕容落微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好像不二的這雙眼睛,早就把自己看透了呢。“其實我隻是出來走走而已。”
“難得你今晚出來走走。”不二一把抓過落微的手,拽在手心裏,順勢將她推到了不遠處的牆角上。“真是一場不錯的戲呢,慕容。難得你心動了吧?”
“不二你在說些什麼?什麼一場不錯的戲,什麼心動?”落微不解的看著他,原本緊閉的雙眼已經睜開了,湛藍色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的眼睛,那有如深藍色湖底的顏色,已經有了狂風來臨時的怒意。
“剛才和手塚聊的很開心吧,差點都抱在一起了。慕容落微,你不要忘了,手塚國光已經結婚了……呐,真是失落呢。你一定是這樣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