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連去見那個判官的勇氣都沒有。

他意識到白九有可能離開自己後便失去了理智,好像體內有另一個人主宰了他的行為,讓自己失控,從而陷入阿鼻地獄。

他怕自己會傷害白九,從而將她越推越遠,又害怕白九真的會就此離開,隻能用鎖鏈將她綁在屋裏。

鐐銬是當時讓祁玉找人做的,大概從很早之前他就擔心會有這一天——

白九知曉一切事情之後離開的這一天。

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快到他有點猝不及防,沒有思考就鎖著她了,現在也沒法收場,也不敢再進屋麵對她,他害怕看到白九眼裏的冷漠。

遠處,龍木端著餐盤走近,對著風漣行了個禮,“主子,我去給白九姑娘送些吃的。”

風漣看了一眼,都是白九喜歡吃的東西,他點了點頭,“再給她送些龍果過去,剝了皮的,切開,讓她吃起來方便些。”

他微微歎口氣,“主子,當日白九姑娘同我們說要去皇宮時,那沉痛的神情不似作假,我想她應當是有苦衷的,主子何必這樣懲罰她呢?”

風漣眼皮子掀了掀,“龍木,你多言了。”況且根本就不是懲罰,他隻是不知道要如何留住她。

龍木見世子態度堅決,也隻得抿了抿唇,告退了。

屋裏,白九看到他,上前一把掀了他手上的東西,“你去同你們家主子說,讓他現在立刻馬上來見我。”

龍木看著一地的狼藉,揉了揉額角,“白九姑娘,你這又是何苦,都是你愛吃的東西,你都很多天沒吃東西了,身體哪受得了啊。”

白九知道唯一的方法就是讓風漣心軟,因為無論怎樣,風漣對她的感情是切切實實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肚子騙不來色狼。

當然她也沒有真餓著自己,這幾日上官慕慕每日都偷偷溜進來給她送吃的,小姑娘在皇宮可是地頭蛇,無人能發現她。

隻是,白九的苦肉計沒有等來風漣,倒是等來了他姐姐上官幽。

皇帝陛下看著白九腳上的鐐銬眼皮子跳了跳,這風漣也太狠了,此前聽女兒說白九被鎖著她還不信,如今親眼所見才知道這個便宜弟弟可真是個狼人,這泡妹子的手法基本就注定單身一輩子了。

白九有點窘迫地用被子蓋著腳上的鐐銬,輕咳一聲,“不知陛下今日前來是有何事?”

上官幽很隨意地替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擺出一副要同她嘮嗑的姿勢,眼神微眯起,壓低聲音道:“我仔細想過了,你曾說想要奪取我皇位,又大肆殺戮的男子應當就是風漣吧?你也別否認了,風漣每日會有一陣子的虛弱期,我派人查過知道原因。”

白九抿了抿唇,否認也沒有用,皇帝想知道的事情應當很容易可以查清。

上官幽眨了眨眼接著說:“如今他將你鎖在這兒,想必你也無法勸服他,我倒是有一個法子。”

白九迷惑地抬起眸子看著她,“什麼法子?”這皇帝看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然也當不了女主角。

上官幽伸出食指在自己脖子上劃拉一下,話裏帶著寒意,“這樣。”

白九頓時瞪大了眼睛,萬分詫異道:“他是你親弟弟。”

上官幽擺了擺手,偷偷瞄了眼門口,“我同你不一樣,我是魂穿的,我這具身體本來就不是我的,自然這個弟弟也不是親的,他又是如此窮凶極惡的人,甚至連心愛的人都可以這樣對待,又何必讓他留在這個世界上?”

白九回想了原書的劇情,上官幽真的隻是靈魂穿越,她對風漣不一定有姐弟情誼。

她猛地起身,走到上官幽身邊,眼神冰冷地看著她:“你不能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