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樹知道,他的沉默,就是拒絕。
她笑了笑:“你不願留下來也沒關係,但我一定要試一試,反正這個世界已經這樣了,也不怕更糟糕了,我已經和嗜者之王說過,他會放你走,你現在就走吧。”
說完,她強迫自己轉身,她是個一旦做出決定就很難回頭的人,所以長痛不如短痛。
看見她要回殿裏,他突然有一種拉住她的衝動,他想說:小樹,我不回PCD,你也放棄你的理想,我們一起浪跡天涯吧。
可是,他卻隻是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身上所背負的,讓他根本就不能輕易放棄。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背影孤獨的走進殿中。
大殿裏,卞成正與屬下交談著什麼,見到程小樹進來,他立刻結束談話說道:“貴客,我們剛剛發現PCD的又一架飛機向這裏靠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建議由我的四弟護送你的那位朋友離開這片區域,你意下如何?”
程小樹皺了皺眉:“護送?”
卞成點了點頭:“對,不過大可放心,我們絕不會多做什麼,畢竟,您還在這裏呢。”
程小樹知道現在還不是PCD和嗜者開戰的時候,於是答應下來:“好,那我就等他安全離開後再談。”
荒原上空。
“韓教官,前麵發現我方信號彈。”駕駛員說道。
韓致看了一眼:“立刻飛過去懸停。”
飛機抵達後,韓致和隊員從飛機上速降到地麵,見到時讓身後還跟著幾名嗜者,這讓他很不解,移植者什麼時候和嗜者這麼相安無事了。
“時讓,這是怎麼回事?”他冷聲問道。
時讓正要回答,護送他出來的卞風突然冷笑著走出來:“你就是韓致?”
韓致麵不改色:“我是。”
卞風化出利爪:“那就好。”
電光火石之間,嗜者發動進攻,卞風對韓致,其他嗜者對移植者,一時間殘影閃動,看不清誰是人誰是獸。
時讓沒想到嗜者竟然食言,當即就要加入戰鬥,可是頭再次劇烈的疼痛起來,讓他根本就不能行動。
他喘熄的跪在地上,手指因為緊緊抓著地上的青草已經指尖泛白,他意識到,既然說了要和平護送自己的嗜者現在發動了攻擊,那還在北都的程小樹肯定也遭受了背叛。
不行,他得去救她,他絕不能像上次一樣讓她獨自一人麵對。
他掙紮著爬起來,奮力的向來的方向奔去。
韓致正與對方打鬥之時,卻見對手突然離開,其他嗜者立刻圍了過來,而之前那個對手突然撤離,再看時讓,他已經不在原地,他去了哪裏?
時讓正欲化成獸形狂奔的時候,一頭巨大的天狼攔住了他。
“你已經這麼大了啊。”天狼口吐人言,眼中沒了獸性,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長輩看晚輩的慈愛。
但時讓卻沒看出這一點,他用劍指向天狼:“讓開,否則殺了你。”
天狼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化回人身,隻是,這次他的手裏多了一個裝著綠色液體的注射器:“雖然這樣做對你很不公平,但你本就處於夾縫之中,活下來已是不易,阿讓,原諒我。”
時讓這才發現有什麼不對:“你是誰?”
卞風雖然不想表明,但終究還是不忍,算了,反正他也會忘記,於是回道:“我,是你親叔叔。”
時讓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還想再問,然而眼前人突然不見了,隨即脖子一疼,他感覺到有冰冷的液體注射到他的身體裏。
那液體,似乎有生命一般向他的頭部蔓延去,這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很多年前,他也經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