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暗零星淡淡,風瑟草上殤殤。
默林深處,時不時半空中傳來一兩聲驚鳥之鳴,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零雜碎聲,似乎是腳步聲,又並不完整,還夾雜著的是一種枯葉被撚碎的那種聲音。
有霧,薄霧。
已近淩晨,薄霧中隱現出一個黑影來。
這黑影十分怪異,似乎就是腦袋大了些。
黑影愈臨近,自然也更清晰,卻仍然是看不大清楚,甚至再看時便要懷疑是不是人了,簡直好似一個怪物,腦袋側偏過來,碩大如鬥,卻又耷拉在肩膀上,雙腿細長有致,步伐穩健,毫無疑問是人無疑了,卻為何又如此怪異?
終於薄霧隱去,一個清晰的身影呈現在麵前,不是別人,正是黑袍,左肩上扛著他方才劫來的那名風塵女子。
六欲!
這個人來這裏做什麼?又為何要劫來這名女子?
他隻是向前走去,前方墨林中有一間小小的屋子,屋子裏是兩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千麵以及蘇媚兒。
蘇媚兒的表情十分怪異,渾身被粗重的鎖鏈鎖住,整個人好似鬼魅。蜷縮在一角,隻是滿臉驚恐得看著眼前這個人,黑袍放下六欲,輕輕走到了她的麵前,食指輕輕掠過她的頭發,表情十分怪異,既悲涼又滄桑。
這個人好生奇怪?
究竟會是誰?
千麵滿臉默然得走過來,眼中盡是疲憊,道:“怎麼樣?”
“一切穩妥,很快便會結束!”黑袍怪笑道。
這笑聲既刺耳又尖銳,簡直不像是一個人所能夠發出的。
“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也許。。。。”黑袍默然。
千麵歎了口氣,道:“那蕭遙雪。。。。”
“怎麼?”黑袍陡然間警覺起來。
“她如今勢必是要追查到底。”
“畢竟是局外人,何以至此?”
“有些人某時候看起來的確很頑固的,不是嗎?”千麵淡然道。
“我看是冥頑不靈。”
“那有什麼辦法?”
“總沒有解決不了的辦法。”黑袍癡癡的笑起來,既陰險又狡詐。
“你覺得?”
“我會親自動手,不過蘇痕卻是萬萬殺不得。”
“我知道的!”
“可是他目前仍在拚命追查此事?”
千麵轉而歎了口氣道:“畢竟是他的女兒,人之常情。”
“我敢打賭,他對這個女兒絕對沒有半分感情的。”黑袍輕蔑笑道。
“莫不是為了那個親家?”千麵狐疑道。
“既然如此,我便還他一個女兒!”
二人的表情陡然間變得詭異起來,蘇媚兒滿臉淚痕,躲在角落中瑟瑟發抖。。。。。。。
夜已深,月更圓。
燭火搖曳下,一切都好似被鮮血浸染。
光線不明,所以每一刀都下的格外仔細。
“哎,不要動,很快就好了。。。。”
伴隨著一個輕妙的女聲,更嘶啞得是不斷響起的尖銳慘叫聲。
一切好似人間地獄,千麵很仔細的,一刀輕輕切入女子的皮膚,立刻滲出殷紅得鮮血來,女子似乎麻木,任由她揭開皮膚,裏麵是血紅的肉層,隱約浮現仍在跳動的脈絡。
千麵伸出柔軟得舌頭來,輕輕為她 舔舐,仿佛陰間來的嗜血者,那情景已無法用文字言明,你說多詭異便有多詭異,你說多恐怖便有多恐怖。
嗜血也許是個別人的潛在欲望,貪婪卻是人的本性。
女子一張雪白的麵皮被揭去,剩下一張臉是血肉模糊。
整個人躺在床上,話已說不出口,四肢在不停的抽搐。
千麵輕輕剜去她皮層下多餘的血肉,這是在重新修剪麵部輪廓,漸漸的血肉幹涸,血肉翻出死魚似的白色,脈搏變得微弱起來,那張臉,你說多恐怖便有多恐怖,你說多變態便有多變態。
千麵似乎發覺不妙,輕輕為她敷上一張雪白的麵皮,麵部輪廓已完全改變,隻是這一張臉卻少了五官。
柳眉可以描繪,素顏可以粉飾,一張皮便是一張臉,沒有描繪不出的容顏。
黑袍隻是不停得在窗外踱步,並未進去打擾。雖然如此,焦慮心情可見一斑。
轉而,他又開始癡笑起來,周身狼狽至此,好似一個瘋子。
千麵是藝高人膽大,待麵皮同肌肉完全綿合後,終於開始下手,現在是最後的步驟了。
繪顏。
一筆一畫都必須格外認真,否則豈非前功盡棄?
她瞪大了眼睛,恍惚間流下一行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