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夫人看病,這才稍微好點,但從此就一直在炬悠閣養病,連府裏各位姨娘和大夫人的請安都免了,如今來這偏遠的鬆思院要見小主子,這是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桂香趕忙把王媽媽請了進來,任誰都知道這將府的一切都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大局還是老夫人掌管的,大夫人所做的事隻是老夫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管罷了。
“奴婢給王媽媽請安,王媽媽,這老夫人找小主子是小主子做錯什麼了嗎?”
王媽媽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這鬆思院,雜草叢生,似乎有些日子沒有修整了,牆角還堆砌著泥土和垃圾,窗欞上有著蜘蛛網。
王媽媽又看了看發髻鬆散,著裝不整潔的桂香,皺了皺眉毛,眼角似劍,直直看向桂香的眼眸深處,桂香二話不說直接跪下請罪。
鬆思院的下人們在聽到砸門聲音的時候倒也沒有趕忙穿衣起身,平常懶散慣了,再說了,這麼偏的院子,小主子也是個不受寵的,沒什麼臉麵,什麼人重要的人會來,怕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當這些人慢吞吞打開門的時候,看到桂香筆直的跪在院子正中央,連忙屁滾尿流地也跪了下來。
王媽媽麵色有些難看,渾身散發出冷冷的威壓,看了看跪成一排這些看鍋吃飯,吃裏爬外的下人們,“你們平常就是這樣怠慢主子的?”
鬆思院的下人們對視後趕忙低下頭,抖著身子,紛紛請罪,被王媽媽一個眼鋒擋住了接下來的動作,渾身僵住不敢動也不敢求饒,隻能看著王媽媽慢步走向主臥。
桂香緊張地絞緊了手中的帕子,四姑娘有沒有在床上睡著,三少爺到底藏在哪裏了。
“桂香,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帶著鐵鈴鐺的丫鬟語氣略帶埋怨的問道。
桂香沒有理她,而是直直的看向已經走到童夢臥室門前的王媽媽。
王媽媽一掀開簾子就聞到些許發黴的味道,入眼的也是滿屋子陳舊的物件,隻有三兩個檀木的箱櫃,一個泛黃的屏風擋在床與客廳之間,窗戶禁閉著,顯得屋裏有些幽暗,窗戶紙上有著幾個破洞,而窗口下的桌子也缺了些邊邊角角,王媽媽皺了皺眉,“奴婢給四姑娘請安。”
邊說邊繼續往臥室深處走去,知道走到床前也沒有一個丫鬟出來迎接,這四姑娘竟然連個照顧起夜的丫鬟都沒有。
看著床上鼓鼓的一團,王媽媽放低了聲音,又重複了一遍,“奴婢給四姑娘請安。”
童夢嚶嚀一聲揉了揉眼睛,一身素色中衣,由於沒有編發髻,頭發散在胸`前,紅暈印在臉頰兩側,完全符合十歲孩童的嬌態和剛睡醒的迷迷糊糊,看著床前有些眼熟的人,童夢不由得長大了嘴巴。
“看來四姑娘還記得奴婢。”
“你是那天花園裏那個暈倒老婆婆的……”童夢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地咳嗽起來,王媽媽趕忙上前給童夢順了順背,然後又後退了幾步,不難看出是一個十分懂規矩的人。
童夢一禿嚕坐了起來,“請問您怎麼稱呼?”
“四姑娘折煞奴婢了,四姑娘稱呼我王媽媽就行。”
童夢順從的喊道王媽媽,說起來她認識這王媽媽的經曆有些離奇……
當時為了熟悉從鬆思院到廚房的路,跟著桂香走了幾次,有次回來的時候,看到春暉園的花開的豔麗極了,芬芳撲鼻,沒忍住去折了一朵,放在鼻前輕嗅,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就順勢躲在離她最近的山洞裏。
兩人的交談聲從遠處傳來,一位聲音透露出些許威嚴,另一位聲音稍顯溫潤,估計是個婢女,童夢完全躲著不敢動,這要是被發現的話,怎麼一個慘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