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她也完全不敢想象。

昨晚洗完澡梳頭的時候,老夫人這麼守規矩的人,沒有依照規矩讓喜婆給她梳頭,而是自己拿起梳子親自給她梳頭,喜婆想要勸阻,但是王媽媽攔住了她。

老夫人一邊梳著,一邊嘴裏說道:“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童夢聽的喉間哽咽,隻能拉著老夫人的手,“奶奶,夢兒會在夫家過得幸福的,您勿要擔心。”

老夫人沒有說什麼,隻是嘴唇有些發顫,但是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就是一直沒有放開她的手。

老夫人怕是激動的,終於在彌留之際能看到夢兒嫁出去,已經心滿意足,人生無憾了。

外麵喧鬧的聲音把童夢從回憶中拉了出來,她覺得外麵應該有很多人在圍觀,還能聽到些許口哨聲。

她不知道的是,諸滕娶她的陣仗在雙城那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大,可以算得上是十裏紅妝。

街頭巷尾都被圍觀的人擠的滿滿當當,人們自覺的站在大街的兩側,看著諸滕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過去。

童夢坐在轎子裏,聽著外麵的人一搭一搭的交談聲。

“哎,這鐵麵將軍迎娶的是將府四姑娘?”一個衣著還算富裕的公子問道。

“是啊,你還不知道啊。”旁邊的小販看了他一眼。

“不是聽說四姑娘在將府挺受寵的嗎?這麼想不開嫁給一個殺人如麻,手段殘暴的鐵麵將軍?”

小販見他是真不知道,於是站直身體,挑起眉角,顯擺似的說道,“你還不知道啊,聽說啊,是皇上親自下旨。”

“那可怪不得了。”旁邊著的人連連附和。

其實童夢心中是沒有什麼感覺的,甚至是有些趨於理智。

這都嫁過來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薑佟一起經營好這個家。

她是這麼想沒錯,但是高坐在馬上的諸滕卻,低垂著眉眼,握緊韁繩,用力到指尖泛白。

沒關係,娶到她就好了,過程不重要。

諸滕無視著周圍人們的交談聲,卻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後麵的轎子,心才定了下來。

這次無論如何不會出現意外了,一年前的那一次,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童夢坐在轎子裏,滿心都是想趕緊到西街的將軍府,頭上的鳳冠壓得她脖子發酸。

她出門的時候大概是晌午,這也走了好一會兒了,一想到這個鳳冠還要戴到晚上,心裏就直歎氣,太難捱了…

外麵的喧囂聲越來越小,一行人走在一條幽靜的小道上,隻能聽到腳步聲和馬蹄聲。

就這樣似乎走了很久,終於轎子落地了。

童夢瞬間緊張起來,該來的時刻終於來了。

聽見外麵的喜婆高喊道,“新娘子到了!”

她不由得攥緊雙拳,心髒也不聽話的快速跳動起來。

諸滕翻身下馬來到轎子前,輕踢轎門三下,轎門才開。

因為諸滕沒有親人,也就不管規矩了,從丫鬟那接過柑盤讓童夢觸摸。

他伸手拉著童夢的手,相握的那一瞬間,就像過電一樣直擊心底。

兩個人的耳垂都不由的紅了起來,這是時隔五年後,諸滕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牽著童夢的手,讓他一時間覺得腳步發飄。

諸滕小心翼翼地牽著她走出轎門,踏上瓦片,跨過炭火,方才入大門內,在此期間炮聲不絕。

諸滕牢牢的牽著童夢的手走進大廳之內,因為諸滕沒有父母,所以廖老爺子充當著長輩的角色坐在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