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被滅口的慘狀:橫陳的屍體,摻雜著血液的雨水,斷裂的橫梁和怨憤的哀鳴。

他們都是薑家收留的流浪者。孩時,是薑家給了他們一口飯,讓他們活下去,那他們就會拚盡一切相報。從知道薑家被滅門的那一刻起,複仇就是他們的目標,直到他們羽翼豐滿才接來了主子。

薑一和他想到了一處,隻聽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這一生隻效忠薑氏血脈,我一直暗暗發誓:必定會報了這誅族之仇,即使,向主子隱瞞一些必須消失的真相和在不得不選擇。我會做一個壞人,承擔一切都謾罵和責怪,一切隻為了最偉大的利益。”

“你的背叛就為了一句最偉大的利益。你的主子已經看到了你的背叛。”

“我無怨無悔,誅族之仇很快就得報了。你是第一個祭天的人。”

宗盛鈺臉色慘白,每一個毛孔都在向外冒汗。他剛剛的一切都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救援,但這個人現在就要殺了他。

“你們隻要敢碰我一根頭發,父皇一定饒不了你們,為我報仇,你們薑家終究是要絕種,再無傳承。你們都得死,哈哈哈哈,給本王陪葬!!!”

“是嗎?”

薑三衝出來,一個巧勁握著封餘的手腕,一個巨大的豁口出現在宗盛鈺的脖頸,血淙淙的流出來。

“咳……我父皇……”話還沒說完被薑一又補了一刀,這下徹底死透了。沒了封餘的支撐軟軟的倒在地上。

或許宗盛鈺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結局會是這樣。在他的設想中,他這一輩子必定是掌握著天下人或是娶一個妻子,成為流芳百世的一個皇帝。現在卻死在這等無名之地。

薑一眼眨也不眨的跨過宗盛鈺的屍體,看著站在前麵的薑三,篤定地說道:“主子派你過來清理門戶。”

說著,將劍橫在脖子上就要用力的向下滑。薑三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他,脫口道:“不,主子怕誤事,派我監視他。”

薑一談了一口氣,“我一早就發現你了。”

“那個絡腮胡子的神經病男人?”

薑一的動作頓住。

“對。”

他將令牌交到薑三的手上,“先拿回去複命,不遠了。”

最後三個字吐出的時候帶著一股行將就木的輕鬆。心裏暗自說道:一切都為了最偉大的利益。

“封餘,不,薑二,可以褪下麵具了。”

薑三仿佛被定住了一樣傻傻地站在原地,像是聲帶受了損傷一樣磕磕巴巴道:“二哥,你不是三年前在戰場上犧牲了嗎?”

薑二上前一步,摸摸他的頭,“薑一救了我,但是派給我別的任務,讓我將計就計奪得宗盛鈺的信任,”說著,他和薑一相視一笑,“這下算是功成身退了。”

三人擁抱了一下,轉身回去複命。黃金珠寶,他們一個沒有帶,隻是出門的時間將朱色大門關嚴實。而這個門開啟後就不會開啟第二次了。

山野裏草木枯黑,而外麵又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混著鬆軟的泥土變得更加濕.滑粘膩,等沿著一條小路抵達山腰時,還能看到那一群人還在和那一千精兵搏鬥。本就不平整的土地被這紛亂的人群踩成了爛泥灘一般。

他們混入其中,裝作受了傷,趔趔趄趄向後退穿過他們順利往山下走,直到山底才卸掉偽裝,朝肆妄山趕去。

值得慶幸的是在肆妄山山頂處,大量的灌木覆蓋住了一處規模較大的洞穴。而諸滕幾人就藏在其中。藏說的也不近合適。

諸滕不敢移動童夢,而裘鬆卓的狀態看起來也不是很好。因為外麵下雨的原因,他們躲在山洞之中,童夢身上即使蓋著他的外袍,嘴唇還是有些泛白。要不是裘鬆卓一再強調這是後遺症,諸滕現在就會擼一個大夫上山給童夢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