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陣,我就回稟老夫人,將你扶正。”杜天風保證道。

白氏才不信他這話,隻道,“為何要過了這陣?今兒這等喜事,老夫人肯定高興,若知道清兒有身孕,不是喜上加喜麼?你再說這事,她保不定就應了。”

“……”杜天風猶豫了,以前這事提過,可老夫人都念李氏的好,雖然李氏在世,她也沒怎麼說過人家好,但是一念叨,他就覺得扶白氏為夫人不大妥當,因此慢慢就打消了這主意。

“老爺。”知他性子懦弱,白氏趁熱打鐵,捉著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肚子,嬌怯道,“今時不同往日,若兒便罷了,若我這胎懷了個哥兒,老爺舍得讓他是個庶出嗎?”

杜天風心下一沉,其實,老夫人這些年不讓他續弦或者扶白氏為妻,便是留了這手,庶出的永遠不能跟嫡出相比,將來的侯門爵位,若他這一房沒有子嗣,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二房的杜雲天的身上。

以前的杜雲禮不得他心,可馬上又有兒子了,他怎麼也要為未出世的兒子搏一搏。

“老爺,你便說,錦兒和禮兒如今都離你而去,怕孤老一生,若不能娶我為妻,不若將那兩個孩子接回家中,也好讓大房血脈有個延續。”白氏道。

杜天風便有了主意,點頭,“好,你等我話。”

第42章 送人

盼了多年的洞房花燭夜,終於有了。

蘇夕月覺得,渾身的每個細胞裏都有欣喜在跳躍著,哪怕有了近六個月的身孕,她依然定製了一套大紅喜袍,頭戴鳳冠,美豔不可方物。

隻是,紅燭燃了過半,夜已深了,卻遲遲不見沈溪楓過來,她這個懷著重身子的孕婦,有些吃不住。

“風兒,你去瞧瞧,那邊喜宴結束了沒?”

秋風站在床邊,笑答,“小姐,奴婢才去問過,那邊喜酒還在喝著呢。”

“哦。”蘇夕月便沒了話,隻是,坐的時間長了,雙腿有些抽筋發麻,便讓秋風捶腿。

秋風才蹲下來,房門吱呀一聲,她連忙起身,喜道,“小姐,姑爺來了。”

蘇夕月輕輕點頭,紅色的蓋頭下,一張美麗的麵龐喜不自禁。

然而,沈溪楓一身酒氣的進了屋來,對著迎上來的秋風,沒好氣的一巴掌拍了過去,“滾出去。”

秋風頭上挨了打,整個人怔住了。

蘇夕月聞聲,也是吃驚,忙掀了蓋頭,就見沈溪楓站在桌子邊,自己倒了杯水喝。

雖然一身喜袍,卻透著說不出的戾氣。

“姑爺。”秋風趕緊上前,想給他換點熱的,卻被他喝開,“出去。”

秋風嚇住,拿眼不安的瞅向蘇夕月。

蘇夕月也是不解,大喜的日子,這又怎麼了?早上不還好好的?

“風兒,這裏不用你伺候,先下去吧。”

“小姐。”秋風不放心。

蘇夕月搖頭,“沒事的。”

秋風退出去,蘇夕月這才費了好大的勁兒,一手撐著後腰,臃腫的朝他走過來,滿眼委屈,“溪楓,你喝醉了嗎?”

“用不著你管。”放下杯子,他近乎粗魯的撕扯著身上的喜袍,隨意的扔到了地上,繞開她,看都沒看都她一眼,徑直走到床上,躺了下去。

看著地上大紅的喜袍,蘇夕月一時被氣的發蒙,兩步走到床邊,使勁推著閉著眼睛的男人,“溪楓,你怎麼了?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除了你還有誰?”沈溪楓猛然揮開她的手,眼神凶狠的盯著她。

蘇夕月覺得無辜,“我怎麼了?”這一整天,除了拜堂,其餘的時間,她都安靜乖巧的在屋子裏啊。

沈溪楓卻一翻身,麵朝床裏,不想跟她解釋今晚喜宴上的事。

休妻再娶,黑了心肝的陳世美,奸夫淫婦……

甚至還有比這更難聽的。

今晚喜宴,說是喜宴,可那些來參加的人,大多是來看熱鬧笑話的,明貶暗諷的話,不知說了多少。

害的他最後被沈萬福叫到書房,狠狠罵了一通,腦子都快被罵炸了,這才放了回來。

他招誰惹誰了?想當初休了杜雲錦,也是他不在家的時候,大夫人他們自己做下的,娶蘇夕月過門,也是沈杜兩家合議決定的,如今,一旦被人非議,所有的罪責就全都怪他一個人頭上了。

他冤不冤啊!

這廂,洞房花燭夜注定要以悲劇收場。

而另一頭,老皇帝從魏仲那得知,沈太醫的公子又娶了,並且還是娶大帶小,心裏那個羨慕啊。

雖然他兒子不少,孫子孫女也有好多個,可唯一那個讓他掛心的兒子,卻偏偏不爭氣,三十好幾的年紀了,連個媳婦也沒給他找,就更別提生娃了。

想著,老皇帝覺得委屈,憑什麼那死小子說不找便不找啊,他是皇帝,他的話,誰敢不聽?

於是乎,跟著美人兩杯酒下肚,暈暈乎乎之際,老皇帝一番揮毫潑墨,直接下了道聖旨,並在宮中挑了十個如花的美人,派人連夜送到錦王府。

這一夜,錦王府真是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