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趙天旭,將他放平在甲板上,頭側向一邊,迅速的清除口裏汙穢,“把他衣裳脫了。”濕衣服吸收體溫,妨礙胸部擴張。

趙天逸神色微凜,“你要做什麼?”

“救人。”杜雲錦冷聲道,見他不動,便親手撕扯著趙天旭的衣帶,一邊吩咐,“不想他死的話,照我說的做,先去拿張毯子或者被子過來。”

趙天逸也認出了她,上次在杜家,她保住了情敵的孩子。

“照她說的做。”他沉聲吩咐侍衛。

其他圍觀的人,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留下了足夠的空間供杜雲錦施展。

杜雲錦也沒注意到其他人,此刻,她一門心思都在救人上,竟然忘了自身寒冷。

冬季溺水尤為可怕,若搶救不及時,溺水者在4~7分鍾內即可死亡。

利落的檢查呼吸及脈搏,秀眉微微皺起,神色凝重。

然後,雙手交叉,給他做心髒按壓,捏住病人的鼻子,深吸氣後,人工呼吸。

如此,反複。

邊上,傳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了不得了,這女人是個女流氓吧?她竟然不時親吻七殿下?占便宜也太明顯了吧?

趙天逸雋眉也是擰作一團,但他不認為這是占便宜,隻是,這救人的方式,確實讓人不易接受。

“噯,這死丫頭在做什麼?才被人休了,現在又做這樣的事,她不怕以後淹死在世人的唾沫星子裏嗎?”

那邊船也慢慢的朝岸邊靠了來,是以,那船頭的一幕,徐炎盡收眼底,不由氣惱起來。

這死丫頭,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的沒腦子。

邊上那麼多人,何況,人家還是堂堂皇子,需要她來救?

她作死也不挑日子。

趙天煜不理會他的埋怨,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那女子的動作,身為醫者,他深知這些動作對溺水者的重要性。

可他卻是第一次見,腦海裏飛速搜索,也不曾在哪本醫書上見過。

“你說,她是杜家的小錦兒?”他問,幽深的目光仍舊盯著那邊船上的動靜。

此刻,那女子仍舊跪在地上,不停的對趙天旭施救,單是按壓動作,起碼做了千次,別人或許不覺,但趙天煜也是大夫,對這些異常敏[gǎn],這絕對是體力活,即便一般男子,做起來也會吃力,可這女子,同樣從水裏爬起來,渾身濕漉漉的來不及擦擦。

這樣近距離的看著,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蒼白的側臉,以及那抿的緊緊的唇,透著一股子倔強和執拗,還有旁若無人的認真……

見問,徐炎磨了磨牙,“我倒寧願認錯了,這丫頭小時候那樣膽小,你還記得吧,有次我帶她到你那玩,也不知打壞了你一件什麼東西,嚇的一直哭,怎麼哄都哄不好。”

膽小嗎?大庭廣眾又是脫衣又是親吻的,即便是救人,這膽子也足夠大了。

趙天煜目光微微深暗了幾許,因為,那被施救的人,突然咳了一聲,緊接著頭昂起,不住的朝地上吐著水,看樣子,是醒過來了。

“嗚,總算醒了,累死個人了。”再也沒力了,杜雲錦就那麼直直的往後一躺,做死人狀。

“姑娘。”趙天逸屈膝彎腰看著她,“你沒事吧?”

“胳膊酸。”杜雲錦軟軟的回了一句,突然打了個哆嗦,似乎有鼻涕往外冒,她趕緊吸了吸鼻子,“嗚,冷死了。”

一翻身,爬了起來,看著船靠上了岸,抱著雙臂,就要往岸上跳。

“等等。”趙天逸叫住她。

“幹嘛?”杜雲錦揉搓著有些發僵的麵頰,舌頭有些打顫,剛才救人不覺得,甚至還出了汗,可此刻,身上汗和著水,濕漉漉黏糊糊,風一吹,那濕漉衣裳沾著皮膚,透骨的涼,她一介女子,身子本就弱,有些受不住了。

她的反應,讓趙天逸愣了下,“你知道你剛才救的什麼人嗎?”

那可是七皇子殿下,這女人不該趁機索要點什麼嗎?或者,什麼都不要,甘願留在七皇子殿下`身邊伺候?這樣的女人,他可是見過不少。

杜雲錦又是一激靈,對了,剛才杜雲蘿那小婊砸似乎說過,什麼七殿下來著?

七殿下?皇子麼?

嗷嗚,她特麼的運氣多好,又撞上個皇子?

“那什麼,我不是故意救他的?我並不知道他是七殿下啊。”她苦著小臉,果然,皇子金貴,不是她這種女人能碰的。

可碰都碰了,要咋地?

趙天逸微微皺眉,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錦兒。”

“小姐。”

“嗚嗚。”

岸上,張氏幾個擔心的在那喊著,杜雲錦沒有應聲,隻可憐巴巴的對趙天逸道,“你也看見了,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呢,你們要是再把我關牢裏,他們就得餓死了。所以,能不能……就當剛才的事沒發生,放我走吧?”

“關牢裏?”果然是誤會大了,趙天逸不明白她為何這樣想,直接道,“姑娘對七弟有救命之恩,若有任何需要,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