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倒是先跑了,惹的沈溪楓心裏又氣又急,連房門也沒回,徑直朝蘇夕月那邊去,當然,他也猜,之後是不是那女人又使的一個計,就為騙他過去一趟。
但,為著小女兒,也就罷了,何況,即便那女人想要如何,他也完全不會去理會。
才走到那院門口,老遠的就聽得嬰孩的哭聲,哭聲都啞了,顯然哭的不是一會兩會了。
沈溪楓步子邁的急,匆匆趕到,也不容丫鬟回稟,徑直掀了門簾,進了屋。
一進屋,見到的景象卻讓沈溪楓的血直往腦門上湧。
小小的嬰兒床上,小小的嬰兒四肢亂蹬,哭的好不可憐。
而她的邊上,不但沒一個下人,就連她的娘親,也是不管不顧,此刻,蘇夕月正獨自坐在梳妝台邊,對著銅鏡,手拿一把木梳,一下又一下,慢條斯理的梳理著她那頭長發。
如今,她似乎也隻剩這一頭長
剩這一頭長發,仍舊黑亮有澤,而那張臉,卻因為妊娠斑,毀的讓人不忍直視。
對著鏡子,她腦子裏想的全是她曾經擁有過的美貌,完全將身邊哭泣的孩子,忘到了九霄雲外。
“蘇夕月。”直奔而來,一把搶掉了蘇夕月手裏的梳子,狠戾的砸了,砸到了銅鏡上,直將這鏡子一起砸碎。
砰的一聲巨響,嚇壞了蘇夕月,也讓她從幻想中驚醒,這才聽到孩子哭的不像樣的聲音,起身,慌張的攔住了沈溪楓,“你要做什麼?”
“走開。”沈溪楓從小床上將女兒抱了起來,一把推開撲過來的蘇夕月,惡狠狠道,“蘇夕月,你根本不配當個母親。”
“你什麼意思?”蘇夕月突然慌了,使勁拽著他,“你想帶走囡囡嗎?我告訴你,她是我的女兒,我的……”
懷裏孩子仍舊哭個不停,沈溪楓不與她辯駁,直接甩開她,抱著孩子,大步離去,身後,蘇夕月追了出來,沈溪楓喝令,兩個丫鬟將她攔了下來。
將孩子抱回自己屋中,請了府裏老嬤嬤過來照料,大太太也來了。
可是,誰也哄不好這孩子,甚至,還叫了乳娘,可孩子不吃不喝,就是幹嚎。
後來,還是沈萬福親自來看了。
這一看可了不得,這孩子營養不良也就罷了,這身上竟然還有傷痕。
後背、屁股上有青紫的掐痕,而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孩子的大腿根處,竟然有幾處針眼,若不細看,根本發覺不出,或者,即便看出了,也不會以為是針紮,而以為是皮膚過敏一類的紅疹。
然而,沈萬福到底是行醫多年,這一細查,還是查出了孩子大哭不止的原因。
當即,不止沈溪楓,沈萬福,大夫人,乃至老太太都過來了,看著這哭鬧的孩子,個個氣的了不得。
雖說是個女孩,雖說,他們不怎麼待見,可是,那也是沈家的骨肉,哪容得了下人們作踐?
蘇夕月那院,除了她,很少有外人出入,也就幾個近身伺候的丫鬟嬤嬤了。
他們猜,定然是伺候小小姐的下人們,暗地裏使的壞。
當即,沈溪楓親自帶了人,到了蘇夕月那院,除了蘇夕月之外,所有丫鬟嬤嬤全部被押到了院子裏,跪成了一排,他親自審問。
結果,眾人麵麵相覷,隻除了秋風,低著頭,悄悄的流淚。
“說,是不是你幹的?”沈溪楓察言觀色,認定了秋風有問題,一腳就踹了過來,恨恨的問。
秋風身子弱,摔倒在地,哭的越發狠了。
而門廊下,燈光掩映下的蘇夕月,見狀卻是一臉涼薄的冷笑。
見兩個小廝將秋風拖了起來,欲要用刑時,她更是也撲上前來,朝著秋風的臉,狠狠的就甩了兩耳光,還咒罵道,“我把你這小蹄子打爛了,虧我平日裏當你姐妹一般,你卻背地裏如此殘害小小姐,你好毒的心哪。”
“不,不是。”秋風哭著搖頭。
“不是你,還能有誰?每日裏不是你照看小小姐最多的?”蘇夕月狠狠朝她臉上啐了一口,那眼神惡毒的恨不得將秋風撕個粉碎。
傍晚,沈溪楓突然造訪,蘇夕月就猜到是她搗的鬼,不然,這男人如何那個時候過來的?偏叫他瞧到了那一幕。
如今,孩子肯不肯給她,還不知道呢?
現在,蘇夕月心裏所有的怒火,都朝秋風發泄了出去。
沈溪楓瞧著凝眉,命人將蘇夕月拉了開,又問秋風,“說,是不是你幹的?”
秋風隻是搖頭。
“不說是嗎?那便是你做的了?好。”沈溪楓眼神一冷,吩咐人,“將她按好了,先將她這雙害人的爪子給剁了喂狗。”
秋風心下一跳,身子就被人按在了木凳上,雙手被撐了開,有小廝就拿了斧頭來。
看著那冷硬的斧頭,秋風全身都哆嗦起來,“不,少爺,不是我。”
“本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到底誰幹的?”沈溪楓厲聲責問。
其實,他也不認為是秋風做的,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對一個人,他還是看的清的,何況,若是她做的,也就不會有傍晚那一幕,分明是她用這種法子跟自己告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