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主子、笙主子息怒,我……我們不是故意的……”
冬墨慌張的聲音傳來,帶著點點驚懼。
喬莎微微皺眉,在這離殤宮之中,能被稱作“主子”的人,會是誰?
一貫裏鮮有人來的梅林,此時卻迎來了三位不速之客。
“哼,好大的膽子!區區一個奴才,也敢自稱‘我’?”
小廝打扮的安子一臉趾高氣昂。
“安子,休要胡言。你可知你麵前的兩位是何等人物?”
個子略高的箏兒涼涼地開了口,語氣中帶出幾分一向裏養尊處優的雍容。
“哥哥太過謹言慎行,不就是那茅舍裏的兩個賤人,你怎麼忌憚起了他們!”
略顯青稚的笙兒才不管那一套,一臉輕蔑地看著地上垂首跪立的兩個人,兩眼一翻,不屑地輕哧了一聲。
“笙兒,莫要與他們一般見識,小心失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哥哥……我懂了,哼,這種不知羞恥自己爬上主子床的賤人,與他們多言,果真是自降了身份!白白生了一副惹人憐的皮相,誰知道背地裏竟會做出那等醃臢之事!”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
冬墨激動地抬起頭,音調有些失真。
“冬墨……”
憐吟按住他的手,輕輕地搖頭示意。平靜無波的聲音裏,帶著些嘶啞,而後深深叩首。
“不敢擋了箏主子和笙主子的路,請容許奴才們先行告退。”
“憐吟哥哥……”
冬墨似是不甘,然而顧及到憐吟哥哥如今大病初愈。在這極寒的地方,還是少呆些為妙。於是他咬了咬牙,亦隨著憐吟垂首讓出了道路。
“放肆,誰允許你們起身了?”
箏兒的聲音不期然冷冷響起,看來有人從一開始就未打算輕易罷休。
憐吟愣了一愣,垂下頭,複又和冬墨慢慢地跪下。
看著憐吟額上微微滲出的冷汗,冬墨不由得懊悔。如果不是自己粗心弄破了衣服,也不用這個時候來麻煩憐吟哥哥。自然也不會讓憐吟哥哥親自去繡房裏找同色的棉線和布料,害得他隨自己遇上這樣的事情……
“兩位小主子,剛剛是我錯了,冬墨甘願受罰。可是,憐吟哥哥他大病初愈,外麵冰天雪地的,求您行行好,先饒了他回去……”
話音未落,一個耳光就淩厲地揚了過來。
某人正在等這句話。
“好一個恃寵而驕的奴才,竟敢命令起主子來。”
猝不及防,臉上幾道火辣辣地痛。驚怒之下,冬墨抬頭,看見麵前笙兒惡意地笑著。而那一直站在笙兒身後的箏主子則仿佛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占了上風的人兒自然不打算就此休止,換了一邊,揚手又要狠狠落下。剛剛那一掌可是已經使足了全力,冬墨白嫩的小臉上,轉眼間便顯出了清晰的指痕。
“住手!”
憐吟忽而護在了冬墨身前。
“冬墨全是為了奴才,主子要打,就請打奴才……”
“憐吟哥哥……”冬墨看著眼前的單薄身影,隻覺得喉中一陣閉塞。
“呦,笙兒怎麼敢打憐吟公子呢?憐吟公子好歹也算侍奉過宮主的人呢!”笙兒口中雖說著唯唯諾諾的話語,可目光卻躍躍欲試。
憐吟一聲不響的跪立在地,眼波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掙紮,但輕輕一閃而逝,隨即便是一潭平湖,靜得沒有任何波瀾。
“剛剛是奴才不小心撞到的箏主子,這一切事情皆因我起,所以,還是罰奴才吧……”
“嗬,憐吟公子莫不是吃定了笙兒不敢打你才這麼說的?”
箏兒冷冷的話語,每一次都帶著致命的危險。
憐吟不語,隻是低低地埋著頭。橫豎都躲不過去的一場劫難,他從不會去做無謂的掙紮。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