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定論。”
“那蘭陵怨可曾親眼確證蘭陵恕已死?”
“那確不知……”
追影思考片刻,忽而渾身一震。
“你是懷疑……”
喬莎看著麵前的追影,聲音平靜。
“蘭陵恕很可能根本未死。你可知她當初為何會被逐出離殤宮?”
“蘭陵恕離宮的原因,恐怕連宮主都不知曉……現在想來,就連老宮主的突然暴斃都變得可疑起來。如今蘭陵一氏的異動,很可能是察覺到了蘭陵恕的存在。而我,竟從不曾想到此處……”
追影皺起英挺的眉,黑眸中隱約有水光輕顫。
“不要急,此事目前隻是推斷,我手中亦是毫無證據。你說過蘭陵恕曾與你家宮主情同姐妹,以你的視角來看,蘭陵恕可像是有如此心機之人?”
追影聞言臉色稍見好轉,凝思片刻,才又開口。
“恕她確是聰慧過人。隻是我想不出她為何會與離殤宮為敵……我倒更願相信,這一切都是我多慮了……”
追影言罷,仰首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許是心中依舊無法釋懷,於是隻與喬莎聊了幾句便起身離了酒肆。
喬莎依舊一個人坐在角落自斟自飲,心中暗自琢磨那昨晚出現的黑衣人是什麼來曆。隻是她在這個世界裏認識的人少之又少,即便那女子曾與慕容恨相識,喬莎也是不認識的。
“你們不清楚皇九子其人,就不要在此妄下斷言!”
一個激憤的女聲打斷了喬莎的思緒,她轉過頭,卻見酒肆的另一個角落裏,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子猛然站起身來,對著眾人便是一聲厲喝。
“你是何人?我隻是說那西漠儲君或許隻是為了不在天下人麵前丟了臉麵,才編造了這麼一段故事。如今南朝已滅,皇九子更已香消玉殞,西漠儲君的話便是無從印證。我卻不覺得這世上真有人能通過一首琴曲便可令他人如此折服,那聞琴知意的故事眾人聽聽也就罷了,又怎可當真?這位夫人如此激憤,莫不是曾親眼見過那南朝皇九子的風華?”
眾人聽及此處,不由將目光統統落到那女子身上。隻見她聞言一頓,臉色瞬間灰敗下來。
“在下確是不曾見過……”
“既是從未見過,夫人又為何如此激動?”
“啊,我認得她!她便是這幾日在寒州城裏賣琴的那個瘋子!明明是一把殘琴,她卻要價十金,不是瘋子又是什麼?”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喧嘩。惹得那女子分外尷尬,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喬莎這才發覺,那女子麵容慘淡,一身破舊衣衫,然而眉宇之間卻難掩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她的懷中果真抱著一把殘琴,琴尾暈染了些焦黑的色澤。而相比於女子衣著的寒酸,那墊在琴下的絲綢卻是上好的。
麵對眾人的奚落,女子忽而起身,紅著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肆。
“想不到這偌大的寒州城卻沒有一個懂琴之人。”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鳳桐
又在城中買了些生活的必需品,直到天色將要黑了,喬莎才騎著馬兒往城外走。寒州城外的道路不比城裏,厚厚的積雪踏上去軟綿綿的,若是不憑借著馬車馬匹,還真是很耗力氣。走出不遠,喬莎便看到路邊一個氣喘籲籲的身影。原來竟是白日在酒肆遇到的那個賣琴的女子。
喬莎本不想多管閑事,可是見她滿頭是汗,眼中滿是焦急神色,於是忍不住上前詢問。
“山下路滑,並不適合夜裏徒步趕路,這位夫人,可是有什麼急事?”
那女子見到喬莎,頓了頓,忽而麵色一黯。
“不瞞這位姑娘,在下剛剛收到家中消息。老母病重,我要快些回去。”
“既是如此要緊之事,夫人為何不雇輛馬車?”
女子聞言,苦笑一聲。
“不怕姑娘笑話,在下也知道這樣行路艱難。隻是奈何囊中羞澀……唉,沒想到這一路來到寒州,竟會如此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