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武林大派的正道人士,也擔心離殤宮百年前的盛況會再次重演,以致波及各派威望。於是他們便聯合起來,合力將離殤宮打入魔教一流,並妄圖群起而攻之。一時之間,離殤宮陷入一片水火之中。宮中上下,更是人心惶惶。
慕容清麵對內憂外患,走投無路,閉門沉思數日,最後隻得下定決心,找到自己最信任的同修侍仆,打算劍走偏鋒,冒險搏它一搏。
那侍仆對離殤宮忠心耿耿,加之慕容清對她亦有再造之恩。於是便放棄宮中實務,盡心輔佐慕容清修習心法。
正是因為慕容清與侍仆的孤注一擲,最終讓慕容清領悟了另一種更快,更有威力的修習方式。那便是慕容清聯合侍仆之力,將二人之前一同修習的內力彙入一人體內,借以打破內功局限。最終,慕容清將巫蠱心法練至臻境,一時橫掃武林,離殤宮之危也就此得以解除。而她的侍仆則畢生武功盡廢,成了一名普通女子。
慕容清為補償她的侍仆,便將其所在士族親手培育成宮中第一大族。而為保離殤宮後世不被覬覦,身為宮中最大士族族長,那名侍仆事後則對自己的族人定下一條鐵律:凡其一脈,再被選為宮主侍仆者,他日宮主若需,則必須奉獻其畢生功力。
“而那侍仆定下的下一位繼任者,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就是你娘未來的夫侍,你的爹親……”酒婆看著喬莎,昏花的眼中漸漸流露出沉沉悲痛。
“倘若你娘當年有你如今一半理智,你爹親也不至年紀輕輕就含冤而死……恨兒,你可知你娘當初為何給你取名為‘恨’……”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一抹殘陽斜斜掛在山腰。
喬莎靜靜聽著酒婆用嘶啞低沉的嗓音講著那些屬於離殤宮的陳年舊事,震驚於那重重樓宇中曾經埋下的愛恨糾葛。
“當年你娘將心法練至最後一重境界之時,忽然性情大變,甚至誤會你爹親與他人有情,逼他服下離殤宮秘傳的‘酷刑’,生生將他逼死。直到後來,一切真相大白……”
一切真相大白。
卻於事無補……
當最愛的容顏在懷中失去生氣,當最後一次呼吸終於落定,而後心一寸寸灰去,化為齏粉。即便天下無雙,即便功成名就,也抵不過午夜夢回,漸漸醒來方知一切成空的虛冷。
或許當年慕容駁早就預料到那本心法將會帶給她的子孫怎樣的災難,於是才會將其隱藏。可她卻依舊未能扭轉籠罩著慕容家的那悲慘的宿命。
“看著自己的骨肉蒙冤慘死,看著年輕的離殤宮主終日活在悔恨當中。當年親手定下士族鐵律的那位侍撲,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她原本隻想振興離殤宮,使其代代不息。到頭來,卻親手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隻是那時她隻是一個沒了武功的平凡女人,再也無力扭轉宮中大局……”
酒婆說著,已有晶瑩的液體從她那瞬間蒼老下來的眼眸中流出。
喬莎輕輕為酒婆抹去眼中的淚水。
“於是那位侍撲便離開了離殤宮,從此過上了賣酒為生的隱居生活……”
“恨兒,你可會恨婆婆……”
喬莎看著老人那悲痛憔悴的麵容,心中不禁五味陳咋。她雖不是真正的慕容恨,卻早已將這位老婆婆當做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的親人。
“婆婆一心為離殤宮著想,我又怎會恨婆婆呢?在我眼中,婆婆便是這世上最疼愛我的長輩……”
喬莎說著,已有滾熱的淚水從眼中落了下來。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為一個這個陌生世界的人而流淚。
酒婆看著麵前的女子,眼中流露出釋然的笑意。伸出手想要為自己心愛的孫女擦去淚水,可那伸出的手,卻在半空中僵然落下……
酒婆安祥地閉上眼睛沉沉睡去,這一睡,便再也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