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隻剩下了一個人。

忍足侑士。

風吹起了她的發絲,連同她的笑容一起綻開。

她走進他,一步步的縮小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看得懂她的口型,她說“我也喜歡你”。

他伸出手去迎接她的到來,迎接他高貴的公主。也見她伸出了手,要交給她永遠的騎士。

突然地,她卻停住了腳步。

兩隻手僅有一步之遙。

他聽見了,她亦聽見了,透過與六道骸相連的精神中傳來的,陰冷的,屬於六道骸聲音,卻不屬於他語調的話。

——不聽話的容器,還是毀滅掉好了。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早該死去的彭格列初代守護者會以實體出現在這裏,原來是用了六道骸的身體。

連她喚出霧靄的時間都沒有,下一秒,有一隻手從背後穿過奈惠胸口,鮮血濺了忍足一臉。

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那一瞬間,他突然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

就隻看得到那個剛剛要把手交給他的,從來都優雅無比的女孩子,帶著淡淡微笑,連聲音都未發出,就那麼倒了下去。

咫尺的手在觸碰前滑落在地。

額頭上燃著金紅色火焰的少年從空中飛來,看見眼前的場景,金紅的眼眸忽的睜大,繼而和冬菇戰成了一團。

沒有理會他們,他隻是看著她仰倒在他身前的臉,無言。

誰抱頭亂竄,誰拉他去避難,誰尖叫,誰哭喊,他都不知道,他聽不見也看不到。

他的心仿佛在瞬間的劇痛過後已經麻木了。

剛剛,發生了什麼呢?

人流湧動,而他依舊站著,依舊盯著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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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17

“奈醬,”忍足侑士開口,聲音出乎意料地嘶啞,“為什麼躺在地上呢……就算你是死神,但是用著人類的身體也是會著涼的啊……為什麼流了這麼多血,快起來,我給你包紮啊……你為什麼不起來呢……”

沒有人說話。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呼吸了呢……”他蹲了下去,手小心翼翼地去探她的鼻息,“可是你明明還看著我呢……你明明還在笑呢……”

那純粹的紫色中一片空蕩。

“你可是死神啊……你不會死的吧……”

“奈醬……奈醬……”

那是他第一個如此喜歡的女孩子。

好像過了很久,久到騷動已經被平複,冬菇頭的男人被金紅瞳色的少年解決,久到冰帝的帝王安撫好了學生,彭格列的支援也全部到齊,然後那少年便和網球部的幾個人站在一旁看著他,欲言又止,久到他漸漸地聽見了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嘩啦啦的很動聽。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極為平穩的一下又一下,漸漸變得曠遠了。

沒有人叫救護車,也沒有人叫警察。

後者是因為暴徒已經被製服,且無法被法律製裁,前者則是因為沒有必要。

半響,忍足侑士終於起身,滿身血汙,早已不複平日的優雅。他摘下蒙著血霧的眼睛,回頭,湛藍的瞳孔如同一片汪洋,便麵上平靜如常,實則暗流湧動。

仿佛一瞬間蒼老了。

他掃視著看著他的幾個人,掃過如今已經熄滅火焰,安靜站著少年眼中的痛苦與自責,掃過帝王眼中的心疼與不忍,便垂下眼簾,卻又仰起頭。

“為什麼……沒有人為她哭呢?”他這樣說著,眼睛卻幹澀的出奇。

沒有人說話。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她最開始看《BLEACH》的時候,看到誌波海燕死在露琪亞手上的時候,隨口和他說的話。

她說:“如果我再次死了,那麼最大的願望或許是有人肯為我哭吧,再不濟,下點雨也行。”

可是,他們臉上都沒有睡,太陽也明亮的像是通電的白熾燈,天上連一絲雲也沒有。

為什麼呢?是太痛了嗎?所以不感到悲傷?

他再度蹲下去,合上了她的眼,也撫平了她勾起的嘴角。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就在這一天,在初夏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裏。

幸村奈惠死了,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嘴角帶笑。

誰都不願意相信。

“奈惠……奈惠……”她聽見有人叫她,叫她的名字,叫她睜開眼,可是她很累,很困,聲音很熟悉,熟悉的讓她想要落淚,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她恍惚又聽見了露琪亞喊她的名字喊得聲嘶力竭,聽見了虛閃在身上炸開身體融化的聲音,聽見了她隊長的咳嗽,聽見了相親對象的腳步聲,聽見了清晨丫鬟的敲門聲,也聽見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