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裏憋了有些日子的話說了。
姑娘日日用藥,就連這院子裏到處飄的都是藥味,何況房內。
她身上整日帶著各種內服與外傷藥冗雜的氣味,大多時候也不出房門。
素夏實在有些擔憂。
雖說姑娘要靜養,可就算是一個好好的人,在這樣的地方待久了,都是要悶出病的。
素夏這才想到同三少爺提一提,問問薛大夫,要如何能讓姑娘多出去走動走動,又不會累到身子。
沈青洵想起每回看到宋初渺時她的神色,她倒是瞧不出多少有悶壞或懨懨無趣的跡象。
但素夏說的也不無道理。
那些大大小小,瞧得見瞧不見的傷處,自然不是短短一兩個月就能好全的。
宋初渺雖看起來仍是那樣安靜,但已比最初顯得有生氣許多。
可若是時日一長,生了抵觸也是很可能的。
看著再乖巧懂事,畢竟也還是個都沒及笄的小姑娘。
他想了想,命人明日再請薛大夫過來。
薛大夫一早過來診脈,聽素夏那麼一說,也是讚同的。
人當然不能總悶著。
原本等好好調養上一些時日,舊傷留意養護,就可不必再像最初這樣小心謹慎。
隻是宋初渺突然間燒了一夜,底子本就虛,眼下少不得要多休養來恢複元氣。
若等以後身子經年饑寒造成的損耗補足,她還需勤些外出走動走動才好呢。
有了薛大夫這番話,素夏就安心了。
她開始琢磨,等過些時候,風若不那麼大,姑娘氣色瞧著也好,就陪著姑娘去府裏的花園走走散心。
三少爺還特意叮囑,去前先將沿路與園子裏的人清一清,免得驚擾了她。
與定安侯府不同,自宋初渺被沈青洵接走後,宋府就一直不大安寧。
當日宋初渺突然就被接去了定安侯府,宋老夫人得知後就生了氣。再一聽孫女兒還被奴仆給欺負,將桌子砸得砰砰響。
後來葉氏處置了兩個丫鬟,轉眼又死了人,府上難免亂了幾日。
宋老夫人被勸過後,安靜了些日子又越想越不舒坦,心口難順。
她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孫女說接走就被接走,之後府上還鬧了人命,實在不是什麼好寓意。
他們定安侯府裏出來的,怎全是這樣行事的?外祖家又如何,尋回了人就能隨意帶走?那孩子姓宋可不姓沈!
宋承澧這日才回來,得知祖母又在那發怒,無奈歎氣趕去。
到時葉氏也在,邊上的老仆也在勸,宋老夫人還是看到他就指著數落。
“都多久了,還不給你妹妹接回來?”老夫人重重哼了聲,“當時人說帶走就給帶走了,你做主倒是做的痛快。”
祖母就是這個脾氣,雖年事已高,仍要家中事事都聽她的,順著她的心意去做。
宋承澧早已習慣了。
但祖母正生氣,他也隻好聽著,回道:“先前叫人去了,定安侯府上說侯老夫人想念,再留住一陣子。”
“他們這麼說,你就叫人回來了?你去!”
祖母正氣著,宋承澧隻好先應了。
妹妹被接去侯府後,他一直有讓人留意。知道妹妹過去後,侯府有大夫常來來去去,府上出來采買藥材也全是定的最好的。
宋承澧覺得她就在那住上一段時日,沒什麼壞處。
不過這話他就不說了。上回提了提,祖母便氣說好什麼好,她定安侯府即便門檻搭得高,但也不能霸了她孫女不還,太過欺人。
這話他可接不上。祖母從以前就不那麼喜歡定安侯府的人。
宋老夫人又氣了會方道:“安昱都去那麼久了,也快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