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想著身後的人是小山,她才忍住了。

發上一重,已經多了一物。

“什麼呀?”啼鶯取下一看,竟是一根簡單但很好看的簪子。

她疑惑地看著小山問:“你買的?”

小山點點頭,這樣親手給姐姐送東西,他麵上還有點羞澀。

他想到什麼,又忙解釋道:“不是姐給我的那些錢。是我自己做活攢的。”

姐姐每回出門後,他也會出去,在附近找找,有沒有能幫著做點的活計。

啼鶯一愣,隨即心中又暖又心疼。她說怎麼她回來時,小山總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還當是念書念的。

“你啊。以後不許了,有阿姐在呢。你隻要好好跟著我給你請的先生,把書讀好,我比收到一奩的簪子還要高興。”

啼鶯嘴上雖這麼訓著,可還是抿嘴笑著把簪子插了回去。

小山聽後,卻緩緩垂了頭,看著姐姐手上辦事時新留下的傷。

他不知道姐姐要替恩公做些什麼事,但隻知道那是危險的。

半晌他低聲道:“姐。我可以不讀書的,請先生太貴了。”

“我現在能做好事情,也能掙來錢了。等把恩公贖我們的銀子還上,我們就,離開這裏吧。”

啼鶯聞言收了笑,眼神也嚴肅起來。

自離開瀟香樓後,她的身上逐漸有了不一樣的氣質。這樣看過來時,小山也有些怵。

“然後呢?”她問。

世道艱難,他們這樣浮萍螻蟻般的人,安安生生過日子,最終還不是陷入青樓不由自己。

她再護著弟弟,終有護不住的時候,那日若不是公子,落在柴德武手裏,橫死的就是小山了。

所以她給小山請先生,以後他能試著考個功名,考不上也能做個教書先生。

爹娘餓死時,她答應了要照顧好小山。

遇見公子,是她的機緣。教她的不止是技藝,還有立身。

她要他再不吃以前吃的苦頭,再不過那種日子。

何況他們欠公子的,哪隻是贖身的銀兩。

以這段時日從鍾哥那的了解,若她真有意離開,公子也會允可。

但她不會。命是公子給的,她做不來忘恩的人。

小山從姐姐的眼中看明了她的意※

一腳踹開那紈絝攔著道的腿。

素夏將手爐塞給姑娘後,忙打量著她神色問:“姑娘,沒事吧?”宋初渺見素夏回來了,安心一些,搖了搖頭。

素夏這一腳的力氣不小,踹的那紈絝子疼得低呼了一聲。

他何曾受過這個,頓時被激怒了。

也無暇去想為什麼鋪子裏一個看賬的小美人,身旁還會跟著丫鬟。

他黑著臉低罵了一句,話語粗俗實在汙人耳朵。